还是一条,如何让江东的这些氏族为我所用,而不是处处给他关麟添堵。
事实上,哪怕在荆州军入主江东的过程中,这些大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但他们盘根在这片土地多年,无论是财力上,还是人力、资源上,依旧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当年孙策想要用霸道的方式来打压、屠戮各大氏族,最终沦为众矢之的,结局并不好;
孙权是用制衡与怀柔联合的方式安抚、稳住各大氏族,最终也是反被其害,身不由己……
基于此,关麟对这些氏族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决定着江东的稳定与发展。
这是个“不轻松”的难题啊!
“云旗,你说……怎么做?要不然……咱就杀几个,诛几族,杀鸡儆猴……如此这般,也算是敲山震虎,不信那些江东大族还能阳奉阴违!”
糜芳的声音再度抬高,他提出了一个狂暴的法子。
只是……
关麟一针见血的点明了他这法子的弊端:“昔日孙伯符杀许贡时,也不会想到,他会在丹徒山狩猎时被许贡三门客所刺,二哥若如此做,保不齐……下个在丹徒山遇刺的就是你、我了!”
“那……那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做个缩头乌龟?”糜芳凝着眉,愤愤然的张口。“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缩头乌龟……”关麟嘴角咧开,微微一笑,“咱们自不可能做缩头乌龟,也罢……二哥,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权且让我去处理……一月之内,我保管这些江东氏族均是心悦诚服!”
呃……
关麟语气的笃定让糜芳一愣,他觉得……一个月……这么些大族,这么些事儿,三弟这怕是胡言乱语吧?
正想去问细节,可又一想,似乎也没必要问……
三弟说的话?还用问么?
他让等……那等就完了!
关麟见糜芳不说话了,当即转移话题,唠起了家常,“二哥,说些高兴的事儿,我听说二哥刚刚纳了一位江东的女子为妾室……还没向二哥道喜呢?”
“这道喜什么?”糜芳一摆手:“江东最国色倾城的那俩位,不还在你的房中做填房丫鬟么?到底还是三弟你厉害啊……”
正聊到这儿,正堂之外,发出“咯吱咯吱”细微的脆响,片刻功夫,便听到士武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我……我乃许昌城信使,奉……奉二将军与士仁将军之命七百里加急赶来,有关乎许昌城……许昌城急件,需立刻见云旗公子。”
这信使的声音还没落下。
关麟的神情凝起,入主这江东后,好不容易见到二哥糜芳一次,本还想与他闲聊一番,说说这江东水乡女子特有的风韵。
再聊聊,他该如何处理与孙鲁育的这一层关系……在关麟看来,糜芳是过来人,多半在女人上会有独到的见解。
可谁晓得……老爹那边,却发来十万火急的信笺。
话说回来,听着这信使如此急促且磕绊的声调,料想他一路并未停歇,七百里加急……那必定是许昌城那边出了大事儿!
当即,关麟朗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功夫,这信使便匆匆进来,脸色凝重,毫不犹豫的拜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一封急件,“禀四公子,许昌城十万火急……”
关麟一边接过这急件,迅速的展开,一边迫不及待的问:“是发生了何事?”
这信使面如土色:“就在两日之前的深夜,逆魏发动飞球突袭了许昌城,整个许昌城东城笼罩在一片大火之中,无论是城墙,还是房舍……悉数被大火焚烧,沦为一片废墟!”
啥?
逆魏?飞球?大火?废墟?
当这些关键词被提炼出来……
这次,不光是关麟,就连糜芳、关银屏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两人同时发问,糜芳问的是:“士仁将军如何?”
关银屏则关切的问:“我爹如何?”
信使的话还在继续,“所幸……士仁将军按照云旗公子的吩咐,十日里在全城进行了七次防空演习……恰逢敌人来袭之际,正直第七次演习,多数军民,包括二将军,包括士仁将军均躲入防空洞中,城内并无太多伤亡……”
“但城郊百姓来不及撤离,被烧死了数千人……现如今,整个许昌城人心惶惶,士仁将军本意要予以反制……发动空袭也烧了洛阳城,被徐先生与二将军拦下……现在,许昌城那边众将军都没了主意,这才让小的七百里加急赶来问云旗公子!”
这……
关麟的表情也有些微微的动容,这消息……是情理之中,却是预料之外。
倒不是说他忧心于许昌城城池的焚毁以及城外数千百姓的殒命,事实上,当此突发情况之下,能保全大多数军民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让关麟最忌惮的是……曹魏马钧仿制飞球的速度如此之快,曹魏批量生产的速度也如此之快!
这也是关麟两年来最担心的点。
其实……除了飞球,除了八牛弩,除了连弩外……
关麟还有许许多多的制造图纸,甚至有的已经制造出来一大批,比如“铁马镫”、“木马鞍”、“马蹄铁”……
这所谓的“三马”堪称穿越神器了吧?
可关麟仅仅在黄忠去救援老爹关羽的时候,取出过一对铁马镫给黄忠,帮助他在骑射的过程中,稳固支点。
之所以如此做,便是关麟忧心于曹魏那可怕的仿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