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提到关麟,这让关羽的心情无法遏制的悸动。
说起来,他并不嫉妒关麟。
哪怕如今关麟在整个荆州,在荆州军队中威望冲天,隐隐已经有超越他关羽的架势。
关羽巴不得他的儿子出色……出色到让他仰望的程度。
可关羽不甘的是,他觉得关麟这儿子不理解他。
他又何曾想要杀自己的儿子呢?
他是关兴的父亲不假,可他也是关家军的主帅啊……
若没有人头,没有鲜血?那如何让死去的一万余关家兵士瞑目?何以让活着的关家兵士重新点燃起斗志与热血,关家军的军纪……何意深耕于这些兵士的心头!
军纪,许多时候比军魂还要重要!
这是一支军队成为铁军必须经历的啊。
想到这儿,关羽微微摆手,“不用问他,云旗想通了,还是会回来的,这襄阳是他打下来的,他不会不管……”
没有傲气,没有盛气凌人……甚至语气还有些低沉、和缓。
这是关羽对关麟的态度……
却不是他对军纪的态度,在军纪上,关羽不能认错,也不容认错,他要执拗下去,他必须执拗下去。
“二将军休息吧,我等就先退出去了……”
周仓看关羽面色不好,于是主动请辞。
关银屏与关索也主动退了出去。
就在关索出门的档口。
“维之,你留下——”关羽喊停了关索。
关索又转身,迎上关羽的目光。
“父亲……”
周仓与关银屏最后深深的凝望了关索一眼,两人匆匆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这军帐只留下关羽与关索两人。
“父亲是有什么事儿么?”关索主动问。
关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语气也变的一丝不苟:“那汉水流域的水利图,你还留着?”
啊……
关索一惊。
关羽则从怀中取出一封“汉水”流域开凿、挖掘的图纸。
他淡淡的说,“这是黄夫人交给为父的,其中标注的十分清楚,按照这图纸施工,足以在涨水期时引汉水倒灌襄樊,这不一直是云旗想要做的么?为父知道……这图纸,也定是云旗托黄夫人交给为父的!”
说到这儿,关羽顿了一下。
“云旗虽然去江夏了,可挖掘堤坝,构筑蓄水池,这事儿……咱们还是要做,明日你便与为父一道去做此事,七月份的汉水倒灌,为父要送给你四哥一份大功!”
这……
关索听到的,好像与父亲关羽提到的字面上的不一样。
——『送给四哥一份大功么?』
——『不,这是父亲向四哥道歉才对吧?是让四哥给他一个……台阶下么?』
心念于此,关索咬着牙,再望向关羽的目光,都变得多出了几许意味深长。
他重重的点头,口中喃喃:
“为……为我四哥……”
关羽补上一句,“也……也为你二哥!”
提到这一句时,他的面颊一下子变得黯默,仿佛整个人被抽离了魂魄一般,脸色暗沉如水。
关羽是关家军的统领;
关羽也是一个寻常的父亲哪!
……
……
江夏,安陆城的官署中。
王粲吹笛,阮瑀弹筝,蒋干击节,伴随着悠扬的丝竹声。
一干美艳女子柔媚的朝着关麟翩翩起舞。
“芳是香所为,治容不敢当。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法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唱到最后,真的有江夏的柔美女子坐在了关麟的膝头,朝着关麟做出诱惑的姿势,关麟喂给她一盅酒,这柔美女子咬住杯子一饮而尽,王粲、阮瑀、蒋干哄然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