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刻刻去揣摩这位东吴国主的心思。
可现在……
一切功亏一篑了。
其实,陆逊尚不知道,还有“吕城”的事儿。
可,哪怕只是孙茹出现在交州,已经足够敏感。
这种情形下,孙权若对他们陆家没有丝毫猜忌,那就不是这位十年诛十将,“不漏声色”制衡江东的国主了!
“呼——”
“呼——”
陆逊重重的喘着大气。
如果说孙策的狠,是狠在霸道威猛,是狠在他江东小霸王的威慑,是狠在敌人身上。
那么……
孙权的狠,就是那种和风细雨、不漏声色的狠。
他可以做到下午下棋时还称你一声“岳父”,开着‘表哥变岳父’的玩笑,可晚上……就用一杯毒酒夺了你的性命,也夺了你的兵权!
哪怕,你的女儿还睡在他的怀中!
或许这位临死前……都不知道,是谁害死的他!
这些事儿,陆逊的亲身经历过的,可谓是——触目惊心!
似乎是感觉到陆逊真的生气了。
孙茹伸出手拽着他的胳膊。“伯言,别生气了……我来也是听闻交州苍梧,早就传闻有一桩事儿,正好你打下来了,我特地……来听一听,查一查!”
“何事?”陆逊的口吻依旧沉重。
“夫君还记得十年前的‘鸿雁’么?就是那个调查家父死因的‘鸿雁’……”
不等孙茹把话讲完,陆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你疯了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陆逊的双手,陆逊的声音都在颤抖。
——“夫人,你……你这是要让陆家毁于一旦哪!”
……
……
第219章江东密史,鸿雁南飞,雁过留痕
在冬天凛冽夜风的吹袭下,树枝上仅剩的黄叶也都飘落了。
余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北风中战栗。
陆逊的心情一如这光秃秃的树枝,遍是惆怅、茫然、彷徨。
“怎么会呢?”孙茹问出一句。
陆逊“唉”的一声叹出口气,他张开嘴,却发现……这事儿无从说起。
他要怎么说呢?
如果说,如今的局势下,他陆逊的夫人孙茹秘密抵达交州,只是会引起孙权的猜忌。
那么,如果有关“鸿雁”这个团体,有关孙策“遇刺”的真相,这就是一份逆鳞,一份重重的、深深的逆鳞。
只要孙权还是东吴国主一天,那这份“逆鳞”谁碰谁死!
“夫人,你告诉我,交州苍梧何时传出‘鸿雁’之事?何时传出调查岳父真相之事?”
陆逊问的一丝不苟。
孙茹微微咬唇,“似乎……似乎这些年,隐隐一直有这么一条消息,通过交州的使者、商贾……隐隐都会传出,可……因为是交州,是士變家族的疆域,故而……我就是想调查也……”
“你该早些告诉我!”陆逊顿感一阵头晕目眩……
他仿佛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孙权打压陆家,陆家没落时那悲惨的模样。
“还有一种传言……”孙茹继续道:“传言说……说我娘乔靓与弟弟孙绍也被叔父幽禁在交州,却……却不知是不是苍梧郡!”
啊……
陆逊越听越是细思极恐,越听越是触目惊心。
乔靓是大乔的闺名,算是陆逊的岳母大人了,陆逊也曾想到,或许大乔与孙绍会被孙权秘密的藏在交州,这样远离东吴,就无法威胁到他的统治。
一如……
陆家四房的陆绩一般,名义上任交州郁林太守,实际上交州都归士變统御,陆绩在郁林除了摘摘橘子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相当于把他们赶出政治中心,让他们被边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