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内心深处,格蕾无比思念着他们,但她也感激命运没有让他们以刽子手的身份与猊下重逢。
“格蕾女士?”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拽回了现实——是兰斯洛特,对方紧接着用一种更不可思议地语气说道,“猊下?!”
格蕾猛地回过神, 同时也不免暗暗责怪自己,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走神了。
不过此时此刻, 遇见兰斯洛特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
一来,兰斯洛特是彻头彻尾的国王党——尽管他自称希望国王与女王都能获得幸福,但这在她看来是非常可笑的,只不过因为猊下在位期间极少与陛下产生冲突,才没有使他经常陷入两难的境地。
其次,虽然兰斯洛特多次申明他与宫廷魔术师没有过多的交情,但后者那可耻的三流文学之所以一直在骑士间禁而不绝,兰斯洛特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另一名罪人是崔斯坦卿,他甚至用改编诗歌的方式助长了那些可耻文字的传播,他们两个都该和那个可恶的坎比翁一起下地狱。
最后……他是一个法兰西人。法国人是天生负有原罪的, 他们的宿命本就该止于断头台,某种程度上, 镰刀和断头台可以算作同一种东西。
思绪至此,格蕾忽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手中那沉甸甸的重量,竟让她萌生出了一股神圣的使命感:“许久不见,兰斯洛特卿!”她高举镰刀,伦戈米尼亚德之影开始逐一解除封印,“再见了,兰斯洛特卿!”
“不!请等一下,格蕾女士!您道别的速度也太快了!”兰斯洛特高声回答,“另外,请您停止发动宝具的行为,否则我就不得不在您解开封印前将您拦腰砍断了!”
“请不用担心,格蕾小姐!”马修展开武装挡在了她的面前,“我一定会挡住这个男人的剑,我体内的骑士阁下也是这么说的!”
加拉哈德卿,即使如今沉睡在一个少女的体内,可卿依然是那个值得女王托付信赖的骑士之盾啊……格蕾心中顿时感慨万千,如果不能在这里将兰斯洛特处刑,也许她一辈子都将无法回报这份盛情了。
“都给我停下。”猊下长长地叹了口气,缓慢地揉着太阳穴,神情中盛满了疲惫,“没想到离开埃及之后,居然还能遇到这么吵闹的情况……”
“非常抱歉,猊下。”格蕾瞬间停下了宝具解放,忧心忡忡地看向她,“都怪在下疏忽了,您的灵魂才刚刚痊愈,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见状,兰斯洛特也将无毁的湖光收回了剑鞘,单膝下跪:“请容许我向不列颠的瑰光行骑士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