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湖躲在柜子里捂住嘴巴,眼泪糊花了一张脸,那锐利的刀刃仿佛刺在了许卿湖的身上。
等行凶的人离开之后,许卿湖抱住了他父亲的身体,血还是鲜红滚烫的,但是他父亲却没有了一点儿呼吸。
许卿湖在梦里发了疯一般地嘶喊哭叫,疼痛直达心底,以至于在梦里他都感受到了清晰恐惧和无措。
还我,全部都还给我——许卿湖在尖叫声中从梦里挣扎着醒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细汗密布在他额头上,刚才梦里的疼痛与他体内断肠草复发的毒药重叠了一般,肝肠痛断。
萧红香满脸倦色,见他醒了之后,连忙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急切道:“锦侯,你总算醒了。”
许卿湖手上用力一撑,从床上坐起来,问:“我睡了几日?”
萧红香让一旁伺候的采薇先下去,道:“你昏睡了整整三日,府上日日都有百姓送鸡鸭鱼肉过来,都对你凿渠引水一事心怀感激。”
“让他们以后不必来了,”许卿湖胸口疼得厉害,道:“张肃现在搬哪儿去了?”
萧红香道:“他前日杀了人,已经被捕入狱了。”
“……”
萧红香:“我听管豹说了,你服食断肠草的事。”
许卿湖皱紧眉头,萧红香道:“你不用罚他,是我逼他说的,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该明白,你自幼身强体壮,这么多年你都没患过什么重病,怎么可能凿渠通水就病垮了?”
萧红香的眼皮泛青,看得出来她很疲倦,她把手里的药碗放到一旁,拉住许卿湖的手,道:“你这么做,是做给别人看的,外头的人都会以为你是治水落下了病根,但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把张肃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阿娘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阿娘?”
许卿湖的目的当然不在尹安,更不是为了要当什么尹安太守,他想要的是整个宁西五州,他想报仇,做梦都想。
许卿湖:“张肃尸位素餐,不仅贪污朝廷拨的银子,还拿着俸禄不干正事,他被贬是迟早的事情,皇上让我做尹安太守,我如今只是想当个好官而已。”
用过午膳之后,许卿湖跟着管豹一道出府,他问:“待会儿你让文台去趟山上,以后他们不必缩头缩尾地藏在山头,尹安的城门郊野有一处空地,地儿又偏,以后让于瓒和成渊就在那儿练兵。”
管豹点头应好,道:“不过大人呐,郭涉就是一介昏庸文人而已,他凭什么混迹在军中指手画脚的,我反正是不服气。”
“成渊见识远大,日后尹安若是与其余四州起了冲突,有他在,就能化险为夷,我们便能没有后顾之忧,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