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广陵:“那少年的身世绝对不简单。”
“哦……”许卿湖身子往前倾了一些,佯装不知情,问:“你如何看出他身份不简单?”
丁广陵:“那少年腕间所戴的铃铛,是秦王小儿子的百日宴上,诚宜帝亲自赏了戴在他腕上的,嫣然郡主手上也戴着这样的铃铛,秦王的小儿子幼时失踪,而今这铃铛出现在这个少年的腕上,你说这事儿严不严重?”
许卿湖面露严峻之色,不可思议道:“哟,这还真挺严重,想不到竟还有这种事。”
“现在知道此时也不晚,但是毕竟也不确定这少年的身份,”丁广陵推开茶杯,手里比划着,道:“不如这样,明日你随我启程去竟京,若是这少年真是秦王的儿子,你自然也少不了功劳,如若不是,也没人会怪罪于你,你意下如何,许大人?”
“如此甚好,明日我就带着小铃铛启程,”许卿湖道:“只是……”
丁广陵:“只是什么?”
许卿湖:“只是小铃铛一直住在尹安,我怕他突然去竟京会不习惯,我得提前和他有个商量。”
丁广陵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许卿湖从木椅上站起来,断肠草的药性突然发作,他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丁广陵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许大人当心。”
“多谢,”许卿湖站稳,道:“近日身体抱恙,让大人见笑了。”
丁广陵道:“这是哪里话?你带人治水劳苦功高,没人能看你的笑话。”****曹错站在挂着残花的枝头下,一脚一脚地踢着地上的泥,方在他躲在门口,丁广陵和许卿湖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他心里暗藏疑问,但是他不能问,许卿湖静默地站在不远处,曹错抬眼看他,像是在问——真的要去竟京吗?
不多久萧红香便带着许卿湖上了别处。
第二日,用过早膳之后,丁广陵就和许卿湖启程了,跟着许卿湖一同出发的还有于瓒,他本该在山头练兵,但是此行有凶险,许卿湖就把他带在身边了。
于瓒揣着个酒壶,走到哪儿都忘不了喝上两口,许卿湖和曹错坐在马车里面,好半天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车外的马蹄踏得曹错心烦意乱,最后还是他开口打破了沉默,道:“大人,此次去了竟京,我是不是就不能和你一起回尹安了?”
“嗯,”许卿湖冷静地说:“你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公子,此次去了竟京,你家里人绝不会让你同我一起回尹安。”
曹错抓住许卿湖的袖子,抬眼急切地看着他,道:“大人,我不去竟京,我一辈子和你留在尹安,行吗?”
“你家里人还等着你,”许卿湖看着他唇下的红痣,此时竟不敢伸手去拨弄,他说:“等到了竟京,你的志向和抱负都能施展开,尹安太小了,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曹错管不了这些,他只知道,此时现在,他只想和许卿湖一起留在尹安,管他什么抱负,管他什么竟京繁不繁华,他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