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喜欢寻花问柳,但也不过是与佳人赏赏月、看看花、喝喝茶、听听曲罢了,自无外界传得那般不堪。
虞易不常开口,嗓音微哑:“整顿侯府,诸事繁杂,大抵是因疲累所致。”
虞澜就要被秋后处斩,虞易便是永定侯府唯一的嫡子,整个侯府曾经都鄙夷的大少却成了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趁着机会便开始在府中夺权,忙得夜不就寝食不下咽,又缠绵病榻了两日,听闻楚策出了事,这才勉强爬起来过府瞧瞧梅庚心尖上的小宝贝。
他的事梅庚也有所耳闻,可到底还是心存疑虑,不知是否该问,正是犹豫之际,身后的小家伙便轻轻道:“虞公子还是小心些,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如今虞澜遭祸,只怕有人狗急跳墙,丧心病狂。”
虞易一时默然,他竟被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少年语重心长地教导了?
“小策所言有理。”梅庚顺着话便接,似是随口道,“当初韩夫人的死便不明不白,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须得提防。”
虞易无奈,便点了点头。
算起年纪,四人当中他与陆执北皆比梅庚年长,可他们却几乎对梅庚言听计从,倒也不是因他王府世子的身份,而是从小梅庚便是如此,无论多难的事,四人之中站在最前面遮风挡雨的,必定是梅庚。
而如今的梅庚较之于当年,除了桀骜以外,更多了份沉稳,仍旧嚣张狂妄,却也知道内敛,分寸掌握极好。
经梅庚这么一提醒,陆执北迟疑道,“倒也是,韩夫人的事都十多年了,但听说当时是病逝,后院里病逝的女人少爷可不少,来,虞易,我给你瞧瞧,免得他们对你下暗手。”
陆执北的医术是随江湖游医学的,梅庚前世还曾见过那人一面,只觉着性情古怪,却极负盛名,靠得便是出神入化的好医术,传闻只要一息尚存,便可保命,无名无姓,人称妖医。
自陆执北回来以后,也没少为虞易调理身体,他身子孱弱,三分是底子,七分是外物所致,积郁成疾。
这一瞧不要紧,倒是真让陆执北发现了些问题,硬朗眉宇顿时紧皱起,脸色有些阴沉地收回了手,深吸了口气:“好在今日梅庚和五殿下提醒,否则虞易你这条小命怕是要丢得稀里糊涂。”
与脸色阴沉的几人不同,梅庚暗暗地松了口气,也不觉意外,双目清朗,淡声问道:“怎么回事?”
只要一切还在掌握中便好。
陆执北咬牙道:“三日前我诊脉时还不是如此,虞易脉象极乱且弱,如同散珠落地,掌心有青纹,不似患疾,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