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撑起上身,手心抵着额头,心不在焉道:“……可能是昨天医院受了影响。”
池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拉着他的手,将他扯进了怀里,一整个抱住。
宁予洲一愣,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池衍一手横在宁予洲的腰间,一手抚向他脖颈后,摩挲着那块白皙单薄的皮肤。beta的后颈没有腺体,能摸到其下隐隐约约的脊骨,那是宁予洲身上最脆弱的区域之一。
手指顺着脊骨往下游移,宁予洲骨头中仿佛涌过一股密密酥酥的电流。他整个背脊都抖了一下,很不适应这种摸法,但也没有反抗,半开玩笑道:“大清早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池衍垂下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呼吸放得很浅。
他说:“你别去,好吗?”
宁予洲有些不明所以:“别去什么?”
“别去红雾区了。”池衍低声道,“围剿任务是自愿的,红雾对你而言太危险,我去就行。”
红雾对精神力越高的人威胁越大,对宁予洲只会是翻倍的危险。
上次黑林区宁予洲突然昏迷不醒的事还历历在目,这几个月内,池衍晚上都辗转反侧,早上醒的很早,坐在宁予洲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直到宁予洲醒来。
宁予洲偶尔睡得很熟,一睁开眼被池衍吓一跳,催着他赶紧去休息,但池衍始终放不下心。
那种事会发生第二次吗?池衍不敢去深想,他对于危险和未知从没有太多的恐惧,但如果这一切放在宁予洲身上,就成了一种不安的焦虑。
他很怕某一天早上,宁予洲再次无法醒来,就像那天一样,身体躺在他怀里毫无反应,灵魂在他不曾知晓的时候被未知的怪物偷走。可能在某处空间里,宁予洲还会朝他呼救,但他听不见,因而错过了解救的机会。
再多的触碰和拥抱好像都不够,池衍甚至希望有一种更紧密的连接方式消除来这种不确定性,不止身体上的,最好是更高层次的。
他记起了那个派遣员在癫狂时对上天的祷告。
他想,如果真存在神,那神在创造时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共享同一份生命?为什么人和人的灵魂生来就面临长久的分离?两个人的生或死、爱和恨,为什么不能从头到尾都融合在一起?
宁予洲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去。”
池衍闭上了眼睛,“知道和想不想,这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