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喊了一声:“来人。”
太子暗卫再次出现,半跪行礼。
“口罩怎么来的?”
暗卫眼神闪过不自然,声若蚊呐:“是殿下亲自做的。”
“什么?大声点。”郝瑾瑜没听清。
暗卫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殿下亲自为大人缝绣绢布,手指被针扎了五十六次,用了一个时辰!”
郝瑾瑜嘴巴诧异地张大,足以塞下鸡蛋。
他不知为何升起难以言喻的窘迫感,干巴巴道:“殿殿殿下,手还挺巧。”
那暗卫黑布蒙脸,露出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恍惚。
郝瑾瑜的窘迫感升到极致,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好像背后有人赶,飞也似的没了身影。
庆云迎面走来,看见自家大人脖颈通红,虽看不清脸面,眼尾却红红的,惊恐道:“大人,您发烧了吗?天呐,您畏热吗?畏冷吗?”
“我胃疼。”
郝瑾瑜咬牙道,怎么哪哪都有你!
第16章太子患疫
畏寒畏热,或者说寒战高热是鼠疫的典型症状之一。
郝瑾瑜万没想到仅过了一天,刘子骏便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虞蓬诊脉过程中,手抖得几乎没法摁住脉搏。
“殿殿下确实得的是,是……”
他不敢说下去,眼泪和汗水一并落下。
郝瑾瑜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断了信号的老式电视,脑海里一片滋啦啦响的雪花。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整座城没有一例鼠疫报告,殿下怎么可能会得?”郝瑾瑜急切地询问。
后水村的疫情没有外延,怎么可能穿过几十里路,精准感染太子。
难道是刘子骏送兵士入村时得的?
他也去了,为何安然无恙?他的身体素质比刘子骏差多了!
虞蓬跪地,头重重磕在木板上,哭喊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他每日用草药熏染太子寝室,从未有一日断绝,怎么也想不到殿下为何得了疫病。
郝瑾瑜有些站不住,扶住椅子做支撑。
刘子骏面色苍白如纸,寒战不止。听到虞蓬的话,眼神流露出几分茫然,而后恢复清明·。
他缓缓道:“封城,封府,出府者格杀勿论……”
“殿下……您……您……”虞蓬头磕得连连作响,“臣定……定治好您。”
“桌上有一张官员名单,圈红的名字调来,处理苏淮灾疫。孤的住处封死隔绝,除医官外,任何人不得入内。孤患疫,瞒而不奏。”
刘子骏说话的嘴皮已然有些不利索,抖动得厉害。他还是尽量一字字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