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眼睛一亮,道:“谨遵太子旨意。”
郝瑾瑜把众人的反应看在心里,乐于看戏。
户部尚书刘亦民手执奏折,向前两步,看看郝瑾瑜,又望了一眼太子。
郝瑾瑜轻飘飘地晃动象牙骨扇,神情飘忽。
太子殿下手持茶盏,抿唇喝茶,泰然自若。
两人谁都不言语。刘亦民霎时吓出一身冷汗,这奏折该呈给谁看?
给一位,必然得罪另一位。一位权势在手,一位是未来君主。
行差就错,小命就没了。
刘亦民吞吞唾沫,牢牢扣住手里的奏本,低声陈述道:“太子殿下、提督大人,我等回去后,夜以继日讨论。经计算,此次旱灾主要涉及苏浙两省,受灾百姓约有八百万人,救济灾民的粮食衣物、补种的小麦种子,可以三成可从临省粮布库调急,二成从国库调运,还需五成需要向各地商户征集购买。这样只需四十万两银子足以。”
刘子骏瞥眼看向郝瑾瑜,狗宦官低垂着眉眼,指甲抠着扇上雀儿的眼睛刺绣,做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好一个肆意风流,半点不把孤放在眼里。刘子骏内心愤懑,却不能表露半分。
郝瑾瑜哪想那么多,他只觉手里的骨扇别扭。
扇面里雀儿的右眼比左眼多出一指甲盖的黑线宽度。
好难受……好想让绣娘来拆了改一改。
他前世审稿小能手,设计出图,居中偏差一像素,都能看得出。
职业病了,属实是。
刘子骏轻咳一声:“先生,以为呢?”
“啊?”郝瑾瑜茫然地抬头。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郝瑾瑜干笑两声,淡淡道:“洒家说过,一切由太子殿下做主便是。”
刘子骏眉眼舒展了些。
这狗阉官到底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还是对他用情至深,愿意把滔天权势让渡出来?
刘亦民顺水推舟,恭敬地把奏折呈报给刘子骏。
刘子骏快速浏览一番,问道:“国库吃紧,诸位以为这四十万两的空缺该如何补齐?”
苛信长心有余悸,低垂眉眼不说话。
刘亦民硬着头皮道:“臣认为各省可筹措银两,分摊额度……”
“卿以为我大梁朝百姓家里还有余粮?”刘子骏冷着脸问道。
赵铎仁向前一步,道:“提督大人说过朝堂官员皆由百姓供奉,臣认为可以推迟八月俸禄发放,省下十万九千两银子,用于赈灾。其他的,由各地官员组织官绅募捐。”
刘子骏瞥眼看向他,表情不似表扬,也未有怒意。
“朝堂官员日日为民操心,怎可克扣他们的俸禄?不怕天下人笑话!”
“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效仿古人卖官鬻爵?”有人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