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前不久，也是在这个地方，路琛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用着别扭的语气难看的脸色，跟他说着听上去好像很难听实际上却是在安慰他的话。
明明前一天晚上他们还跟路琛见了面的，那时候路琛还没忍住吐槽了一下他和凌承轩的相处状态，他们还一起吃了晚饭的。
一道阴影落了下来，顾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凌承轩站在他的身前，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庞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薄唇嗡动，顾泽刚准备开口安慰顾泽，整个人就被凌承轩给圈入了怀里。
凌承轩抱他抱得很紧，一副要把他揉进骨血的架势，抱得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顾泽能清楚的感受到凌承轩的身体在颤抖，那双抱着他的手不停地在收缩，抓的他有点疼。
“承轩。”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凌承轩的脑袋，喑哑的声音里满是温柔，“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味的自责与懊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身体一震，凌承轩稍稍松开顾泽，一眨不眨的望着顾泽的双眼。
虽然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可眼底却是猩红一片，看的顾泽心底狠狠一痛。
“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欧景尧撞开凌承轩，扯着顾泽的衣领，眼中细泪闪动着，“如果不是你，路琛又怎么会出事？”
顾泽眼神闪了闪，指甲嵌入到了肉里，在他掌心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红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容平静，缓缓道：“我记得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难道你真的连简单的因果关系都搞不懂吗？”
凌承轩的眉心当即紧拧了三分，眉眼一片冰凉。
他扯开欧景尧，猛地一拳打了出去，重重的打在了欧景尧的脸上，把欧景尧打倒在了地上。
“我是不是说过别惹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欧景尧，凌承轩的眼神阴鸷寒厉，“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查查顾凛和舒然的踪迹。”
欧景尧呆呆的坐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他跟凌承轩认识十一年，不是没有发生过冲突，可今天却是凌承轩第一次朝他动手。
因为顾泽，就只是因为顾泽，凌承轩就朝他动手了。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总部的停车场被炸，路琛死了，连凌承轩自己都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可凌承轩居然还是护着顾泽，护着引发了这一系列事情的人。
“凌承轩，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欧景尧直视着凌承轩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根本就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
“我本来就没想当你口中的领导者，还有……”凌承轩的目光毫不躲闪，与欧景尧愤怒的眼神四目相对，“欧景尧，我也不需要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