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阮这时好似才意识到了他不是在开玩笑,猛地缩回了手,手足无措般地站起身来,连声道好。
而后她就向门外跑去。
打开门,只见两个侍女手里端着铜盆和巾帕侯在门口。她们等候多时,看见方思阮终于打开了房门,低头微微一笑道:“夫人,我们来侍候您和侯爷盥漱。”
方思阮却像是慌了神一般,眼中水光涟涟,捉住其中一个侍女的手,道:“侯爷......侯爷他今日起来就说身体不舒服,说要让庞福赶紧去请大夫......”
两个侍女惊讶着互视一眼,这时候,里间的庞昱又是忍不住疼痛,发出了阵阵哀嚎,她们不约而同神色一变,一人匆匆离去,另一人进了厢房去照料庞昱。
听到侍女传来的消息,庞福再也坐不住了,一边差遣小厮前往城东,一边匆匆赶来。
他自恃是庞府管家,受太师嘱托,来到陈州照顾小侯爷,与一般的奴婢自然是不同的。
踏入门槛之际,与门旁的方思阮视线一触,目光淡淡,停滞了一瞬之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而后很快撇过了头去,神色转为焦急,向床边冲去。
庞福并未将方思阮放在眼里,虽觉是难得的美人,但小侯爷一向风流多情,视女人如玩物,别看最开始对她千般温柔殷勤,一旦到手之后很快就会厌倦。
软红堂里的女人都是如此,一个个前赴后继,却都呆不了多久。
只这么一晚,她就使得小侯爷突发恶疾,庞福将一切罪责都归于她头上。
方思阮扯扯嘴角,从这一眼中读懂了他的心思,只觉可恶可笑得很。
为虎作伥者自视甚高,自觉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却不知在庞昱这类人的眼中,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窗外日光微晃,斑驳散入厢房内,透过纱幔,地面黑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她落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施施然地跟在他后面。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庞福苍老的声音当中透着紧张。
庞昱哀声连连,只道:“大夫呢?我让你请的大夫去哪了?”
庞福忙回答:“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了。”
庞昱被痛楚折磨得烦躁至极,抄起头旁的枕头向他砸去。
幸亏是软枕,庞福只觉一团柔软的黑影将他的脸密不透风笼罩住,顿时气闷,却不敢说什么,接住落下的软枕,在一旁连声赔罪。
隔了半晌,大夫才在小厮地催促之下紧赶慢赶地来到了软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