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临话头一顿,也难得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说话是否太重。
男人垂眸思索半晌,愈发放柔了些声音:“我说这些话,也不是要责怪你什么,你不必如此——”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了点儿无奈:“老师何曾真的?怪过你什么?”
不知为何,这话一说完,眼前人的?模样,却愈发慌乱了。
只见他一手撑在檀木书桌上,另一手垂在身侧,却几乎像要站不稳一般,身体都微微的?晃了一下,洁白如贝类般的?耳垂也红得仿似要滴血。
春日衣衫薄,冉暮秋又贪凉,白日在外面跑跑跳跳,就?只穿一身轻薄的?圆领常服,一截雪白的?脖颈都露在外面,此刻,那截颈子上却都像染上了一层细腻的?艳粉。
许意临目光扫过少年那片皮肤,忽的?如同被?烫到了一般垂下眼眸,抿抿唇,半晌,才又重新抬眸,这下,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许意临也是个男人,虽说自未及冠时便双腿残疾,多年来?并未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可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定定看?着冉暮秋的?脸,忽而想到那首隐晦而大胆的?小诗,搭在轮椅边上的?手便微微蜷了蜷,用?力到骨节泛起青白。
冉暮秋咬着嘴唇,半点儿都不敢同老师对视,自然没发觉许意临的?不同寻常,只恨不得狠狠的?一脚踢在那躲在桌子底下的?人身上——可又不敢。
虞怀烨躲在桌子下面作?乱,冉暮秋的?右手手指头连同手腕,都被?他含在嘴里舔了个遍。
这人似乎是在报复冉暮秋方才说他像小狗,当真伸着舌头,将他的?手当成了香喷喷的?肉骨头,从指尖到腕骨,甚至连指头缝里的?嫩肉都没放过。
冉暮秋被?舔得又痒,又有些痛,偏偏还不能怎么出声制止他,正自煎熬,忽然听到一声:“罢了。”
冉暮秋有些惊慌的?抬头看?去,却见许意临已经扶着轮椅两边,调转了方向?,慢慢的?往书房外去,一边走,还一边嗓音冷淡的?留下一句:“今日大概是不宜习字,等?你哪日有了心思,再来?行云斋吧。”
说完,还没等?冉暮秋答话,他便兀自推着轮椅出去了。
外头春光正好,落在许意临眼里,却显得有些晃眼了。
他独自一人推着轮椅来?到冉府的?小花园,在一片花丛中停下,垂眼看?了看?自己两条无用?的?腿,忽的?伸手,便是用?力锤了锤。
力道?虽说算不上大,可不远处经过的?小丫鬟见了,仍是吓得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过来?,一叠声的?问:“许先生,可是有哪里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