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他摇头,将书本举到海因面前:「我还没有抄完,你下午有乌尔多拉学士的历史课。而且……」
海因叹了口气,像神情冷漠的肖像一样挺着胸膛,半眯着眼睛。
他自己也不禁挺直背脊,十指交叠,等待着一番颇重要的说教。
两个男孩就这么端持着,彼此凝视了好一会儿。这种神态体现在孩子身上只会显得滑稽不堪,两个朋友不禁同时嗤笑起来。海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必须扶着伙伴的肩膀才站得住,「哈哈哈尊敬、尊敬的以德列学士,您哈哈哈,您可不能不写作业啊!」
他也捂住嘴笑道:「伯恩哈德爵士,没有一位骑士长会逃课的。」
「父亲说了,我们可是国家的栋梁。」
「不,老师不会那么说的。不过那也没关系,我们的确是国家的栋梁。没有哪个国家能少了圣骑士和大学者。」
蓝眼睛的少年吹了声口哨。
「以德列,和我说说你的手稿吧。」少年忽然说。
他停住,没有回答。
不对……
这不是真的,要么是梦,要么是某个法师制造的幻觉。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与其说是快乐或安心,不如说是轻松……因为他已经不可能毫无罪责感地回忆起那个人。他早已无法被并列于海因·普洛斯彼罗的身边。他知道。
自己又能是什么呢?
就像日冕,他不过是那个人作为太阳的生命中,本该存续的时间。
这一刻只是幻觉,佩列阿斯已经发现了。他长久地沉默着,凝视那个蓝眼睛的男孩,如同望着黄昏中的海崖。
“海因……”佩列阿斯想伸手触碰,又忍住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那个影子笑道:「以德列,我想知道你的研究,告诉我吧。」
“即便有真言咒,你偷看我的回忆没用,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冷漠地说,眼看着少年的身影逐渐模糊黯淡,最终化为了晃动的黑影。
「或许你是不记得了,」黑影逐渐变长,「我总能发现的,你现有的记忆里总会残存着我要的东西。」
这很的确有可能,他忍不住这么想。“名册”被强行打开,自己还被施加了真言咒,他现在没有多少筹码了。
必须抵抗。
可越是挣扎,他的痛苦就越沉重。
「所以你真的不和我走吗?」那个人忽然说,「你不能再考虑下吗?我们不告诉父亲。」
他回头,忽然懵了。
同样的场景曾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偶然的回想中,或是当他抚摸沉睡的青年的脸时。即便他不愿想起。
雨还在下。
海因站在窗边,哀愁地望着他,就像那天一样。
「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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