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篇 第26章(1 / 2)

《南门家三兄弟之軼事》

第26章

南门雅晚上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房间床上,身上披着薄被。环顾四週,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不知道到底是谁将他抱回来。

如果是大哥,那意味着大哥还是在乎他的,哪怕只是伤害过后的悔意与补偿;如果是二哥,那正代表二哥对他的厌恶还远不及对他的关心。

真想知道是谁……

应该已到了晚餐时间。南门雅慢慢站起来,悄声来到走廊,只见南门望真真确确地出现在那开放式厨房里,身穿围裙,安静地烧菜。瞧向右边,南门希正坐在沙发上玩电视摇控,才下午六时多着实没有什么节目,都是新闻。

走出客厅,首先看见的是南门希与平日无异的亲切笑脸:「雅雅睡了好久呢,没事吧?」

那张脸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古怪,双手是这么自然地摊在沙发上,头部慵懒地往后倒,那天然的姿态,全然不会让人觉得这人是一个犯罪者。甚至乎,南门雅都要怀疑自己有没有被这人侵犯过两次。

是啊,真的完全是一副好大哥模样。南门雅觉得大哥要不是演技极好,就是患有严重失忆症,能够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忘得一乾二净。

南门希怎么说也是业馀小剧团的导演,久久来一次表演,演技总有一定水平。但一个人真的可以在侵犯自己的亲弟弟之后,还丝毫不觉得心虚吗?

另一边在厨房的南门望,压根儿没有望向这边来。

南门雅定神思索好久,久得连南门希都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了?雅雅是睡得太久了吗?」

「我……」南门雅喉咙哽了一哽,问:「是谁把我送回房间的……」

说罢,空气突然静了,没有再传出人声,只有南门望切菜的霍霍作响。

南门雅正觉得奇怪,只见南门希的脸凝了凝。

「我。雅雅你……没事吧?」

「没事吧」,这三个字出自大哥之口实在讽刺至极。

背景的切菜声变慢了、小了,客厅的对话更清楚地在空气里散播。

「没事。有事我就不可能还站在这儿了。」南门雅这话说得有如小针,声轻,却锋利。南门希乾笑几声,没有回话。

至于那自顾自在炒菜的二哥……到了晚餐时间,在馀下两人依足规矩地说「吃饭啦」,他依然一言不发。甚至乎,他全程都没有给予两人一个正眼,目光全放在碗碟上。

南门希以开朗的声线间说新闻,巧妙地将话题放在其他事物之上,完全没有触及自身。他的两个弟弟默不作声,气氛奇差无比;南门家三兄弟第一次迎来如此恶劣的晚餐。

饭后,南门望洗了自己的碗便回房了。南门希依然是轻轻地微笑,握着抹布说「小望也很辛苦呢」,主动当起清洁工,将厨房打理得乾乾净净。南门雅不想跟南门希单独相处,乾脆关了电视,逕自回房间。

锁好门,用旧书箱封住门口,然后把被铺和枕头套全扔掉换上新的。

※※※※※※

接下来的週末和週日,南门家依然处于不和睦的状态。

南门望整天待在图书馆,南门雅回校作戏剧排练,南门希则是约了朋友出外玩乐。晚了,大家返回家中,没有什么好说,只有大哥不厌其烦地唱独脚戏。南门雅禁不住想:这个人的这种行为到底有什么目的?

南门希不断说话。南门望完全缄默。南门雅也自闭了,只会说「我出去了」「我洗澡」几个字作回应。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到了星期一,仍然是学生的南门雅和南门望便有了许多独处的机会。虽然南门望刻意早点儿出门上学,不过傍晚时份,大哥尚在公司工作之际,他们始终要面对对方。

下午5时40分,对于一般学生而言是有点太晚的回家时间。南门雅完了戏剧部练习,慢步而行,刚转弯,便看见身穿校服的南门望提着一个超市袋和一袋米停在大门前,显然也是刚回到家。南门望朝窗户瞟瞟,好像在犹豫什么,然后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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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地放下两袋重物,往裤袋掏出钥匙。

南门雅再怎么忍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南门望这么辛苦却不帮忙。他放轻脚步来到南门望身后,在南门望刚开门的那一刻,快速提起地上的两袋东西。

真的很重,米也罢了,超市袋里还装了大支优惠装的洗发水和沐浴乳。这病弱的二哥到底花了多少力气才把这堆重得要命的东西提回来?

该死的!家里的存货明明可以撑到下週,全都不急着买!

岂料才拎住重物两秒鐘,南门望已猛然伸手过来抢,硬是要独自挑起这些笨重的傢伙。南门雅一愕,发现对方的眼神载着一丝不耐烦。

一番好意被完全否定,南门雅顿觉怒火中烧。

「……你这算什么意思!」南门雅吼道,但南门望毫不理睬,以手臂将门缓缓推开。

然后,他放下袋子,在弟弟面前亲手把大门用力关上,把弟弟挡在屋外。碰隆巨响过后,居然还有传来卡嚓的锁门声。

南门雅衝上门前,双手使狂地左右拧着门柄。

「你在干嘛!耍什么架子啊!浑球!点点点的去死!」

真的被彻底讨厌了……南门雅拚命地抓着门柄扭动,反覆用身体撞门,过了半分鐘才清醒些许,倒扣一口气,抽出钥匙开门。衝入客厅,南门望已经把东西整齐地放到一旁,正在昂头喝水。

他瞥向南门雅,目光更加阴冷。

南门雅从未见过这样绝情的二哥。从前,哪怕他们吵架有多厉害,南门望也不会用这种眼神注视他。

不只是讨厌……那是不屑、是鄙夷。

南门雅觉得呼吸不顺,胸口闷焗;呕吐感又涌现了。

捂着胸部,压抑着晕眩感,南门雅说得有点气虚:「……你给我说清楚,你这算是怎样?我看到你这个模样就想打你!」

「我也想打你,可是打你的话我还怕弄脏我的手。」南门望垂首凝视自己的手指。

漂亮的,白晢的双手,轻微地曲着的手指在掌心游弹,姿态优雅而散漫。

南门雅瞇着眼,紧紧盯着眼前这彷彿乾净得不该触碰任何污秽事物的双手。

胸腔的怒火烧得更猛更盛了,全身都沸腾腾的,简直要喷出烟来。

「什么意思!」南门雅十指紧扣着裤子,那纤薄的布料剎那间皱出蜘蛛网式的深纹,「我哪脏!你说!你说!我哪脏,我哪里脏!」

南门望双目瞇得更深,笑得更森冷了。

「小雅,用不着我说得这么明白吧,自己干了什么还要问别人吗?」

「你胡说什么!我不脏我一点都不脏!你去死,去死!浑球!浑球!你这点点点的欠揍的傢伙!」南门雅气得全身发颤,右脚快速一踢,将身旁的木椅踹飞至南门望脚下。

南门望看着脚尖前歪斜坠地的椅子,满腔愤懣一时间尽泻出来。他压下双眉,说话越来越狠:「啊?小雅,你老羞成怒了吧?自己跟大哥的丑事被人看到了才懂得羞耻吗?你这人还真不要脸。」

话音方落,又是木椅连续被踢滚的巨响,一下下撞到墙角。

南门雅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不断喘气,泪水溢满眼眶。他低头,竭力地扭紧眉心,不让那多馀的泪水落至脸上;他不要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说话的浑球看到自己的懦弱,绝对不要。

硬是把眼泪咽回肚子,南门雅再度将怒气发洩到另一张椅子,向南门望的方向劲踢。南门望皱眉闪躲,木椅就在他旁边跌落。

「你发什么疯了?椅子可不是你一个人坐的,你都没了道德感,还连公德都没吗?别告诉我椅子将你强暴了,你现在只是报仇。」

「疯子!你才发疯!发疯的是你!」南门雅嘶声大喊,出尽全力踢椅子,一下子竟衝飞出客厅,在走廊上碰碰作响,「南门望!你别以为自己最圣洁!你都不知道被我插了多少遍!之、之前还在口交!最不要脸的人根本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咳!呜……呜咳、咳咳……!」

几道热气在肺部激转,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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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雅双手撑至餐桌上狂咳不止,每一下都咳得胸口发震,甚至伴随痛楚。眼水终于涌了一两滴出来,南门雅边咳边抹,脑袋越觉昏晕无力。张开眼,週围的景物都像鐘摆般左右乱跳。

「怎么?你想说大哥又强暴了你吗?他怎么会又强暴你了?」

耳朵也开始奇怪地嗡嗡鸣叫,但二哥的一字一语全都清晰地打入耳膜。

「当初哭丧脸跟我说被大哥强暴的是你,说要上我的人也是你,现在跟大哥搞在一起的人也是你。现在反而说我不要脸?南门雅,最不要脸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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