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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
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场景下,情绪正常的我会做出什么判断。
但此时的我太过慌张,只知道迅速将纸团藏在身后,僵硬地转身面对陆予森,勉强地笑了笑,像一个滑稽的人偶。这样的行为无疑增加了我的可疑,陆予森看得很清楚,他微微一皱眉,问我:“你怎么了?”
我慌乱地摇头,刚说没有,他便又靠近些,问我:“你手里拿着什么?”
“忧忧,你怎么在发抖?”陆予森问我。
他前几天刚理过发,是我陪他去的,穿着柔和的米色毛衣,眉目清俊,眼神认真中透着关心。
我越是害怕他靠近,越把手往身后藏,越是引他怀疑,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最后我退无可退,坐在床上。
可能是方才看见这张报纸引起的不适和晕眩还未消退,我竟什么抗拒的动作也做不出来,呆呆看着他轻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的手从背后扯出来。
报纸团成的球很大,我用力地捏紧过,它还是无法完全被我的手心包起来,露出皱巴巴的边角。
“这是什么?”陆予森俯身,垂眼看着我的手心,像青少年管教所里温和的教员,哄我,“给我看看。”
我则是新来的少年犯,不知作何反应。
“忧忧,乖。”陆予森一边劝我,一边掰开了我的手指,成功地把报纸团拿走。
他不知所以地展开报纸,见到硕大的报纸头版标题,微微一愣。这一刻,我最想要隐瞒的这个秘密终于要曝光。
我发现我仍然无法承受这一切,站在陆予森面前等待接受审判,如同站在刀尖,我慌不择路地跑出卧室,跑进了对面的雪具房里,把门关上了。
雪具房里有些冷,我没有穿外套,便由内而外生出了寒意,我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陆予森没有马上跟来,我想他是在阅读那张报纸吧。
房里很是黑暗,我背靠着门,突然想起九年前,我被解救后,在病房见到陆先生的时候。
陆先生说:“忧忧,我们要共同守护这个秘密。因为只有当它是秘密的时候,你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
他告诉我:“如果别人知道你杀过人,谁还会靠近你呢?”
陆先生看起来很礼貌,又好冷漠,他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只能对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