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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一宗案件
我的人生还不长,不过就这十八年而言,鲜少有幸运的时刻。希福的情况稳定下来,算是幸运的一件事。
邵医生夸希福是一只身体健壮的小狗,说它很有痊愈的希望。
两周来,我每一天都去看它,隔着透明的塑料,注视缩在角落的乳白色小小的一团。希福恢复了一些精神,这周三下午,它已经会冲我轻轻摇尾巴了。虽然邵医生说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我也已经喜不自胜。
陆予森也天天陪我去医院,我们最近几乎都没有做那些事,但是陆予森总是签我的手,轻轻地亲我抱我,说一些奇怪的话。
对于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感到矛盾。
因为我完全不知道陆予森是在什么时刻,突然决定跟我确定关系,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我恋爱。毕竟除了和他认识得久些之外,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有时候我这样催眠自己:我只是在很短时间里,不那么正式地和陆予森偷偷在一起,不会伤害任何人,也没有长辈会知道。陆予森应该也不是很认真吧,这是没有关系的。
有时候我会窃喜,有时候愧疚难当。
我梦到过一次,我爸爸打开陆予森的卧室门,看见我在房里。我的爸爸震惊、难以置信、不能接受、失望。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
陆予森和我相反,他坦坦荡荡,在学校也一点不遮掩。他来我的教室门口给我送书包,放学接我一起走,我不适应和他光明正大地并肩而行,也不适应别人注意到我时的眼光,常常觉得芒刺在背。
季宜和我提起匿名八卦站有很多投稿,我不敢去看,只愿意闭住眼塞住耳,得过且过。
十二月有一天下午,陆予森不在学校,我和季宜去艺术长廊布置我们的展品。
这学期,我们用3d打印了上千个零件,以约瑟芬·铁伊的一部作品为灵感,制作出两米高的立体面具,老师给它打了很高的分,让我们的装置摆在学校艺术展的开场位置。
我和季宜一般只扮演打杂的角色,所以这次都很为自己骄傲。
下课之后,我们用小平板车拖着两个巨大的纸箱,穿过已经修好了灯的实验楼走廊。
走廊里曾经写满陆予森名字的黑板已经被擦得很干净,我看到季宜瞥了一眼黑板,我还没来得及开个玩笑,就看到走廊尽头,和艺术长廊连接的空地,凌一希和另一个女生站在我们a1的位置上。
她们身边还站着艺术长廊的管理员,以及学校的另一个美术老师。
管理员手里拿着一份名单,狐疑地看着她们:“这是你们的作品位?”
“当然啦,”凌一希身边的圆脸女孩儿道,“我们的作品肯定是摆在a1的,拿了最高分呢。”
“给我的作品单上写的是《英俊的脸》,你们这是《巴黎星空》啊?”管理员看着她们的作品标题,又看向美术老师。
美术老师随意地笑了笑,解释:“可能是单子打错了,先让孩子们布置吧,《巴黎星空》可是大工程。”
管理员见美术老师发话,便没再追究,耸耸肩:“好吧。”
他刚要把a1让出来,季宜出乎我意料地大声说:“这是我们的位置!”
她气势汹汹地拖着车走过去:“我们才是最高分。”
在场几人都呆住了,美术老师最先反应过来,打圆场:“同学,你们是alan老师的学生吧?alan大概弄错了。a1是留给我的学生凌一希的,我到时候会和alan说清楚,你们先去b1布展就可以了。”
“为什么?”季宜梗着脖子,不愿让步。我也开口说:“老师,您可以现在和alan老师打电话吗,就算真的换到b1,我也希望alan老师亲自跟我们说。”
管理老师觉得我们说得有道理,也道:“名单上是她们的啊,老师,你再确认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