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多河,水产最是丰富。熙熙攘攘的早市里,一个晒得黎黑的老大爷扯着嗓子吆喝叫卖:“新鲜的河鲫鱼!病人吃了治病,产妇吃了下奶!滋补又美味,快来买啰!”
沈遇竹在鱼摊前驻足询价:“大爷,鱼多少钱一斤?”
“五十铢一斤!小伙子来两条?”
他略略吃了一惊,道:“啊,这么贵?那算了谢谢您。”
转身正欲走,又被鱼贩大爷一把拽住:“诶诶诶,你这小伙子咋这么实诚呢?你就不问问我二十铢一斤卖不卖?”
沈遇竹一脸天真地问道:“哦,那请问您二十铢一斤卖不卖?”
老大爷热情洋溢地应道:“卖卖卖!小伙子你要来几条?”
沈遇竹提着鱼又转了两圈,带了两手满满当当的蔬果鱼肉往回走。步过青石桥,回到隐居的草庐,将鱼剖洗干净放入锅里慢炖。又在庭院中晒着的簸箩中挑拣一把皂角煮开,在院中清洗头发。
正就着水流洗着,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飘逸若风地走了过来。
来人款款走到院中石凳前坐下,柔腻哀婉地唤了一声:“竹子!”
皂角水流过眼睛,蛰得他眯起眼睛。沈遇竹舀起清水冲洗眼睛,道:“洧洧,你怎么总也死不了?”
秦洧不禁失笑,悠然抱起石桌上晒着日光的橘猫,道:“竹子这幅待客之道,实在叫人伤心,岂不闻有朋自远方来……”
沈遇竹道:“非奸即盗?”
秦洧扑哧一笑。他一面抚摸着怀里的猫,一面环视着这一间洁净精妙的竹林精舍,柔声道:“我原先还以为你对他只是心血来潮,现在看到你为他天天洗头,才知道你对他竟是真爱无疑了。”
沈遇竹哈哈大笑,道:“洧洧远道而来,总不是特地来揶揄我的罢?”
秦洧道:“当然不。你知我向来无利不起早,来这儿,自然是对竹子有所欲求。”
沈遇竹侧着头冲洗着一袭漆黑长发,慢条斯理道:“我只是个身无长物的山野匹夫,又有什么能满足洧洧你的呢?”
“时至今日竹子还这般作态,也未免太多此一举了罢?当然,若竹子大病初愈,记忆有所模糊,我不介意从头至尾,帮竹子好好捋一捋……”
他声色清朗,举起一根削葱般的手指,笑道:“我的第一件功勋,便是在押解雒易回临淄的一路,替你……好好‘教训’了雒易一番。”
沈遇竹哑然失笑,道:“你还真敢说呢,洧洧——我只记得那时请你以为内应,为我通传姿硕夫人和雒易的动向,可不记得自己有请你那般‘照顾’雒易啊?”
秦洧笑道:“竹子,你平白在雒易手上受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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