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知道应该对应翩翩同情还是继续敌视。但不管怎么说,最起码那种纯然的讨厌是很难提起来了。
应翩翩刚刚走进牢房门,就听见系统兴奋的提示:
【阮浪好感度已达到﹢10。】
分数突然为正了,好感度居然狂涨了50点,可喜可贺啊!
早上起来之后,池簌本来想留下,又不愿意再让他回到牢里,但应翩翩的坑刚挖了一半。
昨夜他牺牲巨大,自然不愿半途而废,因此还是把池簌打发走办事去了,自己则重新回来蹲监狱。
这时他心里还想着昨天池簌那些话,所以心不在焉的,闻言一怔,说道:“什么?”
【恭喜宿主。经过昨夜突发状况,阮浪好感度增加50,已达到﹢10!】
相比系统的兴奋,应翩翩只觉得无语,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还能让阮浪增加好感度,并且十分不理解对方的脑回路——有病。
等到应翩翩进了牢房坐下来,阮浪终于忍不住了,试试探探地问他:“你……你怎么样了?”
应翩翩正没好气:“管好你自己。”
于是,阮浪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又开口说:“洪省——我以为他和你父亲关系亲厚,是你们那边的人,可昨晚我看见了,是他把人带进来的。”
应翩翩眼神一闪,懒洋洋地说:“他想逼问我七合教总舵的具体地址,利益当前,那点交情算什么?”
无论到了哪里,这些人都是勾心斗角个没完没了,算计不完的人心与利益,也不嫌累得慌。
阮浪突然想起了他爹,阮将军。
阮将军跟应钧一起战死,阮浪则比应翩翩大了七岁,阮将军死的时候,他也已经懂事了但对父亲没什么印象。
那个古板无趣的男人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战场上,偶尔才会在家小住一阵。
他每回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只会耳提面命地教训,什么要刚正不阿,忠心爱国,以诚待人,应将军就是榜样等等。
结果最后,他和他崇拜的应将军一起被奸细坑,把性命永远留在了一片黄沙之中。
多么讽刺。
“其实咱们算是敌人,你倒霉,我应该挺高兴的吧,那个,可是现在,我也没觉得有什么解恨的。”
阮浪手枕着胳膊,看着高处狭窄的小窗发了会呆,说:“我不想帮你,但是这事……嗐,你要是需要药什么的,我可以想想办法。以前父辈的恩怨,暂时……可以过几天再想。”
阮浪说话的时候也没敢看应翩翩,但他鼓起勇气才说了这话,以为多少还能落下点好,却不料对方淡淡点了点头,说道:“意料之中。”
阮浪皱眉:“什么?!”
应翩翩倚在桌前,自上午柔和的阳光中转过头来看着他,淡然道:“你会这样说我不意外。说明你心里应该也知道,恨我或者我父亲,不过是你为了发泄心里的憋闷硬找的寄托。你父亲的死归根结底是他自己选择以命卫国,驰骋沙场,要恨,也应当恨背后搞鬼的人,而不是同个阵营的同袍。”
他凉凉叹了口气:“可惜,阮将军那样一个忠肝义胆的人,生个儿子却这么拎不清。你起初答应跟魏光义这等残害百姓的人渣合作,现在才醒悟了一丁点,真够丢人现眼的。”
“你——”
阮浪不禁握紧了拳,想骂应翩翩,却发不出声音。
当时他被委派了这趟差事,是黎慎韫派人暗中找到他,倒也没有交代他具体做什么,只说配合魏光义行事,同时监视应翩翩的行动。
阮浪一口答应下来。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那个人的爹用大义凛然的狗屁话连累死了他爹,而应翩翩自己却当了死太监的儿子,飞扬跋扈,耀武扬威。
这他要是不去踩两脚,简直天理难容,可问题是,他也没有想到魏光义竟然是个这样贪婪下作的狗官。
现在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做,被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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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被下药,每天还要挨上一通阴阳怪气的损,这些都是拜应翩翩所赐,真是图的什么!
阮浪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又坐起来瞪着应翩翩,对方却却不再理会他,又拿起了那支破炭笔,颇有闲情逸致地写诗作画。
阮浪气结。
他怒道:“应玦,你别以为谁都得惯着你!你把我当你应家的仆从啊,不识好歹,想教训就教训?你小心我把昨晚的事说出去,看丢人现眼的到底是哪个!”
应翩翩道:“说去吧,先告诉魏光义。”
阮浪:“……你疯了?”
“你和魏光义肯定有暗中联系的方法,我知道你们也没少联系。”
应翩翩从容不迫地搁下炭笔,说道:“洪省做的这件事,坑我又坑你,你去跟魏光义告一状,不是也正好让我见识见识阮大人的本事?”
阮浪狐疑地打量他的神情,突然了悟:“你要利用这点设局?”
他不禁皱起眉来:“我真是看不透你,你都这样了,还忘不了算计?”
他那句“你都这样了”,让应翩翩的眉梢跳了跳,不耐烦地说:“爱干不干,你自己提的你又不做,磨磨唧唧的。”
阮浪:“……”
他自己在家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碰上应翩翩这么副少爷脾气才算是真服了气了。
应翩翩不再搭理阮浪,阮浪又偷偷打量着他瞧了几回,不禁垂下眼去。
无论有多少阻碍,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目的吗?应玦。
好,那我就听从自己的心意,帮你这回。
因为我也忍不住想看看,你身陷囹圄,四处威逼,到底要如何破开这眼前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