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沉默着。
胡臻一边大笑,一边费力地吞咽着。
他的唇边有不断冒出来的血沫,看似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实际上,胡臻悄悄咬破了藏在口中的药囊,正咽下里面藏有的灵参汁液。
这使他在短暂的时间内恢复了一些精神,趁应翩翩出神之际,胡臻猛然暴起,两截露出白骨的手腕向着应翩翩的双眼戳去。
应翩翩本能一闪之际,胡臻竟悍然用残肢一夹,将钢线的另一头从应翩翩手中夺过,跟着身形如风,不顾疼痛纵向窗口。
他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胡臻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就算死,他也要看到应玦和池簌的结局再死,就算死,他也不会死在应钧的儿子手中!
眼看就要成功越窗而出,胡臻感到了背后一阵刺脑袭来的寒意。
出于本能的反应,他猛然向前一伏,长剑从他头顶划过,“砰”地一声将虚掩的窗子钉紧合拢。
应翩翩随后也到了,面色冷冷地挡在了胡臻的面前,竟然好像丝毫没有被对方刚才透露的消息扰乱心神。
胡臻有一瞬间的错愕。
应翩翩的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躁怒之色,慢慢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恨你?”
胡臻有些不安,因为他发现,应翩翩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计之内,他的计策明明是天衣无缝的,所以这种脱控感让他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应翩翩轻蔑地笑了笑。
他从窗棂上拔出剑,剑影在黑暗与飞雪中入流虹般斩向胡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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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是的付出,不可理喻的仇恨,只会藏在暗处鬼鬼祟祟玩弄阴谋的懦夫!你根本不配获得任何的感情,只是令人作呕!谁会和你一样?别把我们想的和你一样!”
应翩翩冷斥道:“你先下地府去吧!”
胡臻的双腕已经被他斩断,仓促之间运起内力,向着应翩翩胸口击去,应翩翩竟然根本不躲,宁可受伤也要将他一击毙命。
就在此时——
大门“砰”地一声敞开,在夜风与飞雪中掠入一道惊鸿般的人影。
同时,一股凌厉之极的掌风就已经扑面而至。
胡臻口中鲜血狂喷,踉跄退出数步,最后勉强能够聚焦起来的目光中,看见一名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双目明湛,从容出尘,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宝剑,虽然光华内敛,含威不露,但自见英雄气概。
——是池簌、是池簌……
这个他费尽心思谋划,以为终于谋算成功了的绝世高手!
胡臻脸色灰白,气得浑身颤抖,他不能相信,无法接受,不禁咬牙狂吼道:“不可能……你们,这绝不可能——”
为什么如此周密的计谋还会失手,为什么这两个人并未如同他想象的那般相互怨恨残杀?
明明应该这样的!应该这样的!
胡臻目光涣散,几乎已经不能视物,眼前却仿佛又出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只是颤抖着抬起手来,一切却又尽数成空。
痴迷半生,执着半生,怨恨半生,却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胡臻又气又恨,又是不解又是不甘,胸中一窒,一大口鲜血喷出,双目圆睁,重重倒地而亡。
随着他的倒下,池簌和应翩翩的中间再也没有任何阻隔,池簌看向应翩翩。
飞雪之后,对方的广袖与衣袂在风中猎猎飞扬,如同翻云覆雨,波澜万重。
一往无前的应玦,宁折不弯的应玦,九死未悔的应玦。
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了此生峥嵘,在生与死之间,他从来没有中间路可走,若胜,则名动天下,若败,便永不超生。
这一路坎坷,如今,风波定,沧浪平,虽然有所遗憾,但又有何不喜?
池簌
的身体微微一晃,应翩翩已经大步走过去扶住了他,两人一起跪坐在了地上。
池簌伸手摸上应翩翩的脸,问道:“受伤了吗?”
“你感觉怎么样?”
应翩翩紧盯着他,问道:“你的内力……”
他眉头皱着,表情焦灼,与刚才面对胡臻时的冷酷全然不同,可是同样让人心生喜乐,怎么看也看不够。
“别难过,就算真的成了废人,我还是皇后呢。对吧?”
池簌居然笑出了声,侧过头去,一如既往温柔地吻住了应翩翩的唇。
第166章有情皆满愿
穆国一朝历经百年有余,外忧内患,风雨飘摇,终于在濒临溃败之时迎来了一位中兴之君,年号明熙。
“赞曰:帝敏慧,而好学,少读诗书,过目成诵,辄而不忘,文则三元及第,武则胸有甲兵,乃高才也。性烈而孤,勇毅不屈,济灾而怀民,卫疆而保国,由是高义也。及得四海,名震朝野,百官拜服,正谓之‘知人善任,雄武高略,洞达具玦玉之华;容色韶美,风流内蕴,姿仪有翩翩之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