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毒(1 / 2)

在石静待在哨所里无所事事的这段时间,哨兵们分别做了很多事,比如清理了水井,挖沟造渠,又比如跑到站点从财务室领了新的对讲机,打扫向导室……还有给桑少煊剃头。

石静第无数次把视线投向桑少煊的脑袋,要她说这技术还真挺好,艺术字呢。

桑少煊埋头扒饭,他有意避开石静,每次一抬头就要瞪一眼荣九,瞪完荣九低头扒拉一口饭的功夫又去瞪谢铮,连雷臣忠背过身去灶台舀热汤时他也要抓住难得的机会瞪一瞪这位说一不二的哨长。

好幼稚……石静正大光明的使坏,直接大声说:“哨长!桑少煊瞪你,他皮痒了!”

“石静,你!”雷臣忠一回头就把桑少煊抓了个正着,吓的他筷子都差点没拿稳,咬牙切齿的问候石静。

“你还瞪我!大哥,你看他——”石静拉长声音,那语气,简直快娇到骨子里。

谢铮和荣九已经笑得拍桌子了,荣九也是个显眼包,还配合的对桑少煊指指点点:“哎呀,桑少你真是不要脸,哪有大半夜瞪人家大闺女的,你知不知羞!”

“世风日下啊。”谢铮也说。

“桑少煊,这么不服气就出去和我过两招。”雷臣忠语气淡淡的把桑少煊堵回去,伸手揉了揉石静的头。石静腰板挺得可直,扬着脸附和道:“出去过两招!”

“……草,简直是我姑奶奶。”四脚虫闷声扒饭,声音里也不见火气,反而是有些哭笑不得。“你又说脏话!”石静笑嘻嘻的呛声,桑少煊说:“草!我说的是草,小花小草的草!这叫……语气助词,懂不懂啊!”

荣九坐不住了,笑得往后倒,手指着桑少煊抖得直颤:“老雷,你下次就带他这样去和三团吵,看咱们这回还会不会被说素质低了!”

“丢死人。”雷臣忠扶额摇了摇头,桑少煊小声道:“顶着这三个字不是更丢人,反正我没说脏话,刚才不算。”

石静大度的放过了桑少煊,她心里另有打算,比起让这男人去扫厕所,石静还是想让他做一些更能取悦她的事。

晚饭结束后雷臣忠被石静拉出了门,“走,陪我去看阳浩禹。”说完脚还没踏到石头地上就被雷臣忠拎着衣领扯了回来:“飘着雨呢,还想生病?”

他扬声冲正在为夜巡做准备的桑少煊道:“少煊,找件雨衣来。”静闭室在哨兵寝室的后面,中间隔着一片哨兵们自己搬土砌砖弄的小菜园,下雨多的时候泥巴也多的能染黄地面。

“别麻烦,才这么小一截路……这样好不啦?”石静叫住桑少煊,又打量了一下雷臣忠,直接掀开他的衣摆,半个人钻进他贴身的短袖里,环住他粗壮的腰杆。

“……没眼看。”才几天的功夫桑少煊都要对石静大胆的行为举止见怪不怪了,他悄悄瞥几下,又意识到自己没有透视眼,只能嘀咕着扭过头走人。

雷臣忠低头扯了扯空出来一些的领口,从衣领里看石静,“愣着干嘛,走呀。”石静把脸贴在男人发烫的腹部,小腿往前踢了踢,示意雷臣忠把她抱起来。

雷哨长双手托住石静的腿根,毫不费力的把她搂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能让石静大半个身子躲藏在衣服和他之间:“抱紧了。”石静大腿夹住他,雷臣忠说完话后她好像被又一次抬高,腿肉贴合的那侧腰身陡然冰冷起来,似乎变成了某种软韧的质地,就像……蛇鳞。

石静鸡皮疙瘩立马就起来了。雷臣忠注意到石静的僵硬,轻笑了一下:“别怕,你摸一下。”石静把头埋进他膨膨的胸口,刚才放在雷臣忠肩膀的手干脆从衣领伸出,环到他脖子上,不动声色的往上挪了挪,试图避开腿根下触感滑腻的蛇鳞。

“不要啦。”她闷闷地说:“……也没有在怕的。”

雷臣忠也不强求,上次石静对他提出是否怕蛇的问题避而不答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也是难为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兽形时居然能稳住。

他箍紧石静,半兽状态的哨兵行进速度也快得惊人,石静只觉得一阵风在身后刮过,转眼雷臣忠就拍了拍她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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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下车,我们到站了。”

静闭室为了适应哨兵们庞大的兽形,虽然构造是简单的一室一卫,但空间却很宽阔,连卫生间都是干湿分离,除了厕所隔的是厚磨砂外,其余空间都是从外到内的单向玻璃,外部墙侧有监控生命体征的电子显示屏,实时显示哨兵的各项指标。

石静和雷臣忠进屋时阳浩禹正躺在床上熟睡,他指标正常,面容红润,丝毫看不出不久前那副饱受折磨的模样。

实际上,他不只是追狸果哨所年纪最小的哨兵,同期哨兵没有比他年纪更小的,当初松柏志愿火热开办,在这场以青少年为主要扶持对象的活动里,阳浩禹就是其中最年幼的人选,作为志愿人代表在台上演讲的视频仍然存在于他的档案里。

他的年纪也不是桑少煊所言的十八,松柏志愿引发舆论讨伐后,牵涉到各方原因,阳浩禹更改了年龄。

十五岁,至少比十三岁更能让大众接受,他现在不过是个未满十七的少年。

这一次活动被总结为政策失误,在进行了几次开会检讨后悄然揭过,阳浩禹后来被调遣到边境,说不好听点相当于一场无人在意的流放,原本让他生活重见天光的志愿活动,在另一方面也成为了他的政治污点。

一段无言的沉默后,雷臣忠先开口了:“要和我谈什么?”他插兜掏了掏,后背靠在墙上,点起一根烟。

石静凑上去,雷臣忠晃了晃烟盒,挑眉丢给她。

她含住香烟,雷臣忠侧身弯腰,烟芯相对,男人缓缓吸了一口,燃烧的火星点亮烟草,石静跟随他的呼吸吐出一口烟雾,呛人的辛辣在喉咙翻涌,实实在在地被压进躯体。

“不是乖囡啊。”男人一向没什么亲和力的脸孔在飘散的白烟中显得莫名柔和,他抬起手挽过石静的长发,贴着耳朵抚顺,指尖的茧时不时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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