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把生杀大权交到了她手中。
石静沉默的看了阳浩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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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倒数第二。”她的声音似乎毫无波澜,阳浩禹却觉得空气有些阻塞起来,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嘴唇蠕动一下,选择了转移石静的注意力:“简双倒数第一。”
“……所以呢,你想说你和他是难兄难弟还是卧龙凤雏?”石静抖了一下手中薄薄的纸片,盯了阳浩禹一会儿,把阳浩禹盯的浑身不自在,好像多呼吸一口都是在犯错,他默默垂头。
石静看效果差不多了,重重叹了口气,拿起他文具盒里的钢笔,在成绩单上点了点:“好好学习知道吗?”石静想起阳浩禹在部队的成绩,又说道:“我弟的成绩还可以,你要多加油哦。”加油自我锤炼,赶上人生的进度。石静默默为自己的鸡汤文学点赞,她垂下头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殊不知阳浩禹突然攥紧了拳头,男孩抬头,看向对面埋首写字的女人,指甲在手心掐出一圈月牙。
“听到了吗,答应我好好学习。”石静抬头,正好看到阳浩禹躲闪开的视线,她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阳浩禹侧着头说话,鼻音有些重。石静压根没料到一向听话的阳浩禹居然会拒绝学习,她挑了挑眉,加重了语气:“不学习你能干什么?你才五年级。”
就算读书,也不是因为要追上你弟弟才读。阳浩禹咬着牙,一股难言的委屈冲上心头,让他有点想哭。
于是他吸了吸鼻子。石静看阳浩禹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加上这一声很微弱的抽噎,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把人说哭了。
小孩子的心灵居然这么脆弱。她感叹了一下,从座位上起身,一屁股坐到了阳浩禹那边的沙发上,轻轻拍了拍阳浩禹的背:“怎么哭了,我也没有很凶吧?”石静放柔声音,小声劝道:“别难过,是阿姨不好,我管太宽了。”
阳浩禹有些着急的反驳:“没有!”他又抽了抽鼻子:“是我的错,我以为会好好学习的!”或许是觉得可信度不高,他拉住石静放在他肩上的手:“我会好好学习的。”他重复了一遍。
我会去学的。阳浩禹揉着酸涩的眼睛,在石静说出管太宽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惊,下意识想去抓住她。
别走!他在心里默默喊道,你不要走!我会学的,不要离开我!
阳浩禹有些痛恨自己刚才的举动,一想到石静会因为他刚才的话而离开他,或者另找一个人做她的“弟弟”,他都觉得自己委屈的快要死掉了。
石静连忙抱了抱他:“好好好,咱们好好学习就是了,一次成绩而已,没那么重要,小学主要是打牢基础,好多小孩上来初高中成绩才好起来呢。”
“嗯……”阳浩禹埋在她胳膊里,“还有东西要签字……”他吸着鼻子红着眼睛又捞出一本练习题。
……这小孩不会在演我吧。
石静默然接过,把练习题摊在茶几上翻开。
阳浩禹忍住难过,他知道自己没资格难过,作为一个和石静弟弟长得很像的路人小孩,遇到石静本身就是种幸运,他没理由要求石静真的爱护他。
略微摆正心态后,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新衣服,和面前这杯还冒着热气的巧克力滋味的饮料:“你就算卖了我,也回不了本……”他小声的自言自语。
听到他终于不再难过的说话声,石静有些无奈又好笑的把练习题往后翻了一页,“何止是回不了本。”她盯着阳浩禹数学题本上一看就很敷衍的解题思路,和上面错的昏天暗地的答案说:“刚才你还和我犟,你看看你做的题,把你卖给烧烤摊的老板,人家隔几天就得找我算账,说你是个连数串都能数错的小赔钱货。”
阳浩禹刚谴责完自己,又吃人嘴短,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作业不太成看,于是这次他只是默默喝了口可可,接下了小赔钱货的称号。甚至默默在心里说:赔钱才好,这样就不会被你卖掉……丢掉也不行。
石静说完看阳浩禹沉默,怕他又开始掉眼泪,于是接着道:“所以我才懒得卖你,卖你亏本呢。”
阳浩禹被说中心里的想法,有些开心的笑了出来,露出两颗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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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的小虎牙。
现在是晚上八点,石静翻着练习题越看越不得劲,她从阳浩禹被她换新的书包里翻出笔袋,在男孩乱糟糟的笔袋里翻了半天:“你红笔呢?”她问。阳浩禹收起笑容微不可察的缩了缩肩膀:“额……”
“没有是吧?上次带你去文具店也忘了买是不是?你之前用什么笔改错题?”阳浩禹从开心吃蜜的小蝙蝠变成逃避现实的鸵鸟,只用了短短几秒。石静最后哼了一声,从自己挎包里现变出一支红笔,在阳浩禹的家庭作业上勾画起来。
“你们班主任的教学方法还挺开放,居然让家长改作业……你呢,以前让奶奶帮你改吗?”石静抬眸瞥一眼阳浩禹心虚的表情,猜也能猜到,奶奶年纪也大了,而且这小子学习差成这样,怎么敢让他奶奶给他改作业:“老师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吗?不管你?”她垂下眼继续批改着。
阳浩禹搓了搓鼻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弱势和可怜:“……是我学的不好。”他说。石静暗暗翻了个白眼,阳浩禹十四岁在部队时文化考试虽然不是多好,但基本都稳定在七十,现在不过是年轻了两岁,这种程度的算术题按理来说是很轻松的。“好好学,我监督你。”她说完觉得语气又有些重了,于是加了一句:“不会的题我们一起看。”
说完这些后才把圈出错误答案的题本还给阳浩禹,他接过题本抿抿嘴,嗯了一声。
阳浩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告诉石静关于家庭作业的事,既麻烦别人,又多少有些自讨苦吃,但他知道,在石静在不提及他人(比如她真正的弟弟)单纯是在责问和管教他的时候,他并不为此感到厌烦,尤其是女人在题本上画出第一个红圈,问老师有没有管过他的时候……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紧张。
阳浩禹觉得自己不止身体有问题,他的心脏也开始在胸腔胡乱的快速跳动。
他得的一定是绝症,因为只有生病的人,才会觉得被骂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阳浩禹很高兴,石静愿意骂他。
尽管他只是一个与之相似的赝品。如同一个卑劣的小偷,窃取不属于自己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