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一次,所有医生被吓得头皮炸麻。
它在笑,一直在笑。
五六个月的胎儿蜷缩在子宫里,以一种完全不科学的形态扭头朝屏幕笑。
B超图像晃动,它就跟着晃动,逗外面的医生玩一样。
“……它是不是能看到我们?”一个护士艰涩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
但有“人”回答了她。
屏幕上五官不清的胎儿,用力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护士仿佛透过了付二嫂的肚皮,看见了那个才分开了上下嘴唇的胚胎,它笑哈哈地张着空洞的嘴盯住了她。
【嘻嘻……胆小鬼……】
护士崩溃,爆发出一声尖叫。
顾青是在付二嫂“生产”的时候打来的电话。
不管是付家还是方家,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正经身份,但通过脸色难看的医院领导和一个没说名字,但带着警卫员赶来的老人的态度,两家人隐隐猜到了什么。
鸡棚灯光雪亮,天热,不少飞虫在方大娘搭的雨棚里飞。
顾青也不嫌脏,径直走到鸡窝边,用手指捻了捻阴潮的血。
“反正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直说了。”
“好好好,您说。”几人赶紧应。
“按照我们的行话,那个胎儿叫做‘鸡子胎’。”顾青侧转过身,语气淡淡的,“鸡子就是鸡蛋的意思。”
“北边供的保家仙一共五类,胡黄白柳灰,其中胡仙就是狐狸,一般认为狐狸喜欢吃鸡,所以贡品中多奉鸡肉。”
“但以前条件没现在这么好,普通老百姓也会用鸡蛋代替鸡肉做贡品。如果有人偷了狐仙的祭品,它生气了,就会罚人怀个孩子补给它。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鸡子胎。”
令人不安的光线下,顾青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睛仿若能透所有人的灵魂,他淡声问道。
“你们谁偷了它的东西?”
方大娘第一反应是朝后退了好几步,和付家人拉开距离。
他们家做事可是本本分分的。
付家的媳妇怀鬼胎,一天之内分娩,在肚子里时活着,生下来却是死的。从头到尾,可和她家一点关系没有。
付家几个人面面相觑,嘴唇嗫嚅,又茫然又恐惧。
“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