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哪个死人会从棺材里爬出来,给族谱上添一笔的。
妇人手指不能屈伸,焦躁又笨拙地砸了好几下本子,终于将族谱翻到了写有谢司珩名字的那一页,在上面填上了那行生平。
【仙定一妻,本家继子,宋时清】
工作人员揉着眼睛,嘶嘶地吸着凉气。
好容易睁开了,低头一看,发现那边顾青已经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你再看看那两张照片。】
顾青大概是觉得这样交流太慢了,直接打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在桌上,还摆着一个老檀木做的盒子,没雕花,但上面黑黑红红的,用朱砂刻印了不少符箓。
工作人员双手合十,对着盒子摆了摆。
“拿您东西,多有打扰,见谅见谅。”
虽然已经知道这里头东西的主人很可能已经成了不是人的东西,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守。
万一到时候被找上门,希望那东西能看在自己公事公办的态度上,下手轻点。
这样想着,工作人员小心地打开盒子,拿出其中的两张照片。
一下子,房间里隐隐凉了下来。
所有的阴物当中,有人形的最阴。更何况这两张照片,是他们从涂山县城隍庙旧址中找到的。
看残留痕迹,是被人放在那里消怨气的,可用的仪式和位置都不对,想见是没起作用的。
工作人员按住了桌上嗑哒嗑哒响的罗盘,看向了第一张照片。
那应该是谢司珩。
八九岁的小谢司珩。
泛黄的黑白照上,他穿着身布长袄,还有点不合身,将脸和手都挡住了一半。但笑眯眯的看着镜头,半点没有当时普通百姓怯弱麻木的样子。
在他身后,是即将起航的货轮和货轮下来来往往的搬运工,工作人员甚至觉得有几个身影,是晚清的官员。
“……广州十三行?”
工作人员嘟囔,揉了揉眼睛,将这张照片正面朝下推到一边,翻开了另一张照片。
一翻开,他就愣住了。
随即大惊失色,将照片猛地扔到一边,哐当一声摔下椅子来。
【怎么了?!】顾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急切到失真。
但工作人员白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张照片飘飘忽忽地落了下来,正面朝上,在房间的灯光下,向世人清晰地展现着自己。
那是一张特殊的老式结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