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算算时间,爷爷奶奶一家是一九一七年搬过来的,那位故人再怎么着,也活不到今年。这么长时间,他的后人从没出现,八成是已经忘记了这一处房产。
车停在他们家老房子前,坐驾驶位上的大儿子下车朝后面看去,“他们的外墙装饰已经全部修缮过了,至少一个月前就转手了吧。”
付英兰从下车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地,垫着脚往那边看。
但别墅区植被很多都是有年头的大树,视线被遮挡的七七八八,那栋房子的位置还在他们家的上方,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装修队开来的卡车车顶。
“我过去打个招呼。”付英兰对丈夫说道。
莱维先生耸肩,“说不定房子的新主人是孤立主义者,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你看,他新修了那么长的铁栅栏。”
正如莱维先生虽说,那栋房子的花园周围,新竖起了一整圈的铁艺栅栏。两米半高,顶上还带有尖刺的黑铁栅栏上虽然做了精致的雕花装饰,但无声表达的,很明显是主人不欢迎陌生访客的意思。
付英兰有些迟疑了起来。
但想到小时候爷爷奶奶以及父母对那栋老房子费心的样子,她还是决定上前去了解一下情况。
毕竟是长辈记挂了那么久的故人居所,要是真卖出去了,她得回去跟爸爸说一声,好让他放心。
这样想着,付英兰朝那边走去,远远地,她看见了一个站在栅栏前抬头打量房子的青年。
来北美这边待久了的华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和在国内长大的有些说不出来的差异。此时,光是看背影,付英兰就隐约觉得这像是个国内过来的小孩。
“你好。”她打招呼。
青年闻声回头,神情似是有些惊讶。
“您好。”青年试探。
付英兰尽量克制地挑了挑眉,没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没见过世面。
无他,她来之前可没想到,这栋房子的新主人会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孩。
是的,她在用漂亮形容一个年轻的孩子。
青年的五官轮廓透着股东方人难以用言语完全说明的的清丽感,不是客观的明艳俊秀,稍微有些疏离的冷调,又因为眼底实在干净,对冲掉了那股不近人情。
说一个青年像花或许有些不太合适,但他看起来,却让人没来由地想到那些被人精心呵护在玻璃房中,舒展枝叶的荏弱植物。
这孩子真的很适合被人保护起来。
付英兰心里有点犯嘀咕。
她是个老师,这些年见过的同年龄段的青少年,从来没有哪个青少年身上能有如同眼前这人一般的气质。
“呃,我来是想问一下,你买下了这栋屋子吗?”付英兰露出温和的笑,“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父母和这栋房子的原主人是朋友。我们之前没收到消息,见到你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