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沈哲刚想再解释几句,周围的环境却陡然喧嚣了起来——盘子摔碎的声音和女仆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餐桌上的有的人站起来看向发生混乱的角落,有的则是直接跟着马尔蒙快步走过去,顺着马尔蒙推开的人群,沈哲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走进了再看,那人正是马尔蒙的管家,此时他的瞳孔扩大,胸口已经停止了起伏,没有任何生存迹象。
“喂,马克,喂。”马尔蒙用脚踢了踢管家的肩膀,神色颇为紧张,脸涨的通红,以军人的直觉,他断定眼前的管家已经是一具尸首,可是这个管家一直身体健壮,又只有三十多岁,无病无灾,怎么能说死就死了。马尔蒙不甘心,探下身子探他的颈动脉,脸色霎时由红转白,死了,真的是死了。
文桂一看人家家里出了人命,在中国,遇到这种事,那通常是走为上策让,给人家留时间好好处理后事,刚抬脚想要劝马尔蒙节哀顺变就告辞,却感觉身边猛然刮过一阵风,在定眼一看,沈哲居然凑到了那具尸体旁边,将尸体紧闭的嘴撬开,先用手在里面扣了扣,后猛地将尸体的头往后一抬,捏着尸体的鼻子往尸体的嘴里吹起,垂把,有志气身子,猛垂死者胸口,不知是事实还是想象,众人几乎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如此周而复始。文桂想阻止沈哲却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堪,马尔蒙也是顾着大清公使的面子,强压着脾气,看这个画师到底想干什么?
文桂心中紧张得紧,手心的汗几乎就要滴下来了,心道恭亲王说沈哲是个挺靠谱的后生,可从今天踏进这个庄园开始,这位沈大少爷哪有一件事靠谱过,当然,现在这么摆弄人家尸体是最得寸进尺的,虽然管家只是个仆人,但是再怎么说死者为大,看着此情此景,和马尔蒙几乎铁青的脸,文桂知道马尔蒙此时心中定然不满,但沈哲毕竟有他万万不敢冒犯的家世,但要是因此让法兰西人认为大清轻视法兰西,那还真是得不偿失,又遇见突然听见一阵剧烈地咳嗽,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厅堂已经沸腾了起来,文桂只听姚演在自己的耳边用微颤的声音说了一句:“沈大人……沈大人他把死人救活了。”
此时在欧洲,现代意义上的心肺复苏术不能说还没雏形,但至少肯定是没成熟,更别提普及,再加上被东方古老文化神秘感的局势,在场之人无不认为沈哲使用的是某种东方的巫术
马尔蒙指挥仆人将刚刚苏醒还未缓过劲来的管家赴会房内,更是瞪大惊诧的双眼问道:“你不是画画的吗?”
沈哲本来想着自己只要谨慎小心,不越雷池半步,这辈子也不用向别人解释所谓的未来技术,但是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命攸关他也终于不得不跳入了雷池,不过好在,这个雷池他还算是早有准备的:“在我们中国的传统意义上死亡问两种,第一种是大脑死亡,这种死亡任谁都救不了,另外一种是心脏骤然停止跳动,成为猝死,也就是假死,在假死还没有发展为真正死亡之前,其实都是可以逆转死亡状态的,刚才那可先生的情况脸色绀白,瞳孔放大意识丧失,这是明显的猝死症状,只要以口对口提供呼吸,在意外力按压胸口辅助心脏重新跳动,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沈哲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眼睛发直的法国人,和在姚演的帮助下终于听明白的脸色发白的文桂又补充道:“这种方法在一千七百多年前的医术里就早有记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