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姓这个姓儿,这回还跟六王爷一块儿出国来着。”醇亲王福晋睁大眼睛,夸张地点了下头。
慈禧想起来了这号人,心道,哪里是他跟着六王爷出国的,那分明是六王爷跟着这小子出国的,不只六王爷,还有整个大清使节团。倒是她自己忘了这场在天朝之内已是家喻户晓的访欧之行的始作俑者就是这小子。“妹妹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醇亲王福晋拍着手上的瓜子壳屑道:“这不是前两天才听我们家王爷提起来的,说是这两天要跟江苏总督上京,要不姐姐见见,那个孩子敢自个儿一个人去国外,肯定对西洋知道的不少,姐姐要找人教皇上学外文,说不定他能胜任呢。”
“让他教?”当初慈禧召见考察团成员的时候沈哲还没回国,那次没见着,她自己也就忘了这么个人,现在仔细想想,恭亲王和考察团的成员的确在她面前提过这个沈哲很多次,按照恭亲王在考察中给他的奏折中的说法此次能和英国成功秘密结盟也是由沈哲提出的,要说能力,这孩子没什么问题,只是……慈禧颇为惋惜地摇摇头:“他太嫩了,和皇帝一般儿大,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都镇不住皇帝,就凭他行吗?再者说了,如今这小子在京城名声可不小,他是谁的外孙,谁的干儿子,谁的学生有谁不知道,哀家再拜他当帝师岂不是白送给那些‘清流’话柄。”
“姐姐怎生糊涂了,学洋人的技艺怎能像学习孔孟之学那样正儿八经地拜师?”
慈禧觉得这个妹妹今天聪明了不少,想来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是她将话题一点点引到这的。不由冷冷地瞟了一眼醇亲王福晋。
醇亲王福晋敏锐地感觉到了慈禧地猜忌,不自觉将眼睛垂了下去,心脏砰砰直跳,她有自知之名,论心计从小到大她都不是慈禧的个儿,这次要不是醇亲王坚持让她想法子向慈禧举荐沈哲,她是打死也不敢在她姐姐面前耍心眼儿,结果就是玩这么一次火,就立刻中招了。此时她也不敢再找什么借口给自己打圆场,只想着怎么跟慈禧承认错误,却听慈禧道:“那妹妹以为这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