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的歌声响起。
屋檐下的雨仿佛小了一些。
老板娘支着脑袋往这边看了眼,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又低头下去继续打麻将。
陈骄随着他们哼了两声。
身边全是放肆的,自由的歌声。
他们像是挣脱了桎梏,在雨中自由的白鸽,没有任何的东西束缚。
歌到高潮。
郑青山又靠了过来。
好像是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话。
陈骄侧头朝着他看去,他离得近,她的鼻尖从他的鼻梁上扫过。
两个人都愣了愣。
陈骄耳畔有些发热,她抽身远了些,讷讷问:“郑先生,你说什么?”
激昂的歌声更大了点,融在雨声里:“我要这天地……没人能阻挡……”
郑青山唇瓣一张一合,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然:“陈骄……我……你……”
歌声有些大,她只听见零星的几个字眼,没听真切。
她只好又凑过去问:“什么?”
他垂下眼帘。
檐上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刷刷印下大片阴影在脸颊上。
他扬起惯常的淡淡微笑,摇摇头:“没什么。”
周遭鼓掌声起。
打断了陈骄想要问的话,她也随着别人笑。
这场聚会持续到了十二点半,终于结束。
陈骄加了他们的微信,跟郑青山一起回房间去了。
爬了一天的山,又喝酒唱了歌,陈骄早已经累的眼皮子睁不开。
她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隐约之间能感受到有人躺在了身边,她惊了惊,随即想起是郑青山。
她又稳下心神,梦呓般呢喃了声:“郑青山……”
他伸手温柔拨了下她耷拉在脸颊上的头发,“嗯”了声:“陈骄,晚安。”
陈骄睡得更加踏实了。
翌日天还没亮,闹钟就响了。陈骄蒙着被子赖床,对自己要去山顶看云海日出的决定产生动摇。
郑青山起身来,撩开窗帘看了眼外面,轻笑了声说:“天气不错,要去看日出吗?”
陈骄打量了他一眼。
他正在穿衣服,白色的衬衣被他扣的一丝不苟。
他偶尔的一个动作,她还能瞅见贴着衬衣时的肌肉轮廓。
她懒散地“唔”了声,却没起床。
郑青山了然扣上袖角的扣子,“我去给你带份早餐回来。”
陈骄从善如流:“谢谢郑先生。”
郑青山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你昨晚还叫我……”他的话戛然而止,没能说话,只说了句“没事”。
正常时候,陈骄本就鲜少叫他的名字,一向是客客气气喊他郑先生。
唯独是在床上时,她才会下意识地唤他一声“郑青山”。
陈骄打了个哈欠,在郑青山离开后才起身换上衣服,洗漱梳头。
他回来的时间也是刚刚好。
陈骄给昨晚的小年轻们都发了消息,都没回,估计是起不来了。
她与郑青山吃了顿早饭,就一起动身去山顶看日出了。
四五点钟。
天色熹微。
天边一线泄露着些许微芒,穿过层层青绿照在山路上。
意外的,陈骄竟然又遇到了昨日上山时的老夫妻。
索性就结伴而行。
山上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