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似乎被郑青山铭记了许久,让他不用细想,便能清晰描绘。
那时候的郑青山与前妻离婚已经十个月,已经消失整整十个月的前妻,终于联系他,拜托他将她所有的物件都运送出国。
他忙完这一切时,便直接赶往了海鹭洲项目。
项目确定下来那天,他就坐在海鹭洲旁的咖啡店里,透过一扇很大的透明落地窗户,远远就看到了坐在湖边的女人。
她在画一幅油画。
恬静、安宁,温柔蓬勃。
像是海鹭湾中的一汪春水,也是骤然间展翅飞走的海鹭。
心绪随着那一下,牵动。
郑青山那天坐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直至夕阳垂落,天上铺上星子。
她收了画架,踩着晚风离开。
她走的每一步,仿佛都带着清风。
那时的郑青山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了太久。
他被她吸引。
只那一幕,便让他难以移开目光,黄昏和星光,都散落在他的心里。
后来两天,她还会在凉快了些后,坐在湖边继续完成那幅油画。
郑青山也坐在那里看了两天。
他从海鹭洲项目的客户秦总那里得知,那是讯言科技的陈女士。
郑青山扭头看画架前的她,浅浅抿了一口咖啡,还没等他问出什么来,秦总便告诉他:“讯言科技的傅总,是陈女士的丈夫,听说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他顿了动作,不动声色将咖啡杯放下。
无人看到,他刚刚颤了一下的心脏,与方才起了涟漪的咖啡一般动荡。
他那时候便明白,他对她的好感,也该止步于此。
陈骄有些累了,倒在郑青山的身上。
她能听见他胸膛间的呼吸声,回荡在耳畔。
他压制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他喉结上下滑动,似乎要说什么。
他唇瓣翕动,可到了最后,终究只是说了句:“陈骄。”
他只唤她的名字,却仿佛已经说尽了千言万语。
这也足够。
陈骄前一晚极尽力气,第二天有知觉时,浑身酸痛,没能起得来。
她甚至是不记得,自己在完事后是如何去浴室洗的澡。
她赖在床上,等郑青山从外面把早饭买来了,她才顶着疲倦起床来喝了一大碗热粥。
陈骄拉开窗帘,一场大雨过后,平安县放晴。
天空被水洗过一番,湛蓝晴朗,长风万里无云。
太阳直直挂在天际,外面树上的知了也开始聒噪吵人。
陈骄看到了垃圾桶里。
昨晚用过的好几个小雨伞都被丢在里面,她脸皮薄,不忍再看第二眼,匆忙别开了头。
郑青山吃过了饭正在给茉莉浇花,陈骄走过去从他手上接过了这个活儿来,她开口道:“赵医生给我妈安排了今天检查,一会儿就先去医院了。”
“好。”郑青山看了眼时间,“能吃了午饭去吗?”
陈骄看了眼时间和刚吃了的早饭,她着实是吃不下午饭了,摇摇头放下手里浇花的杯子,“不吃了。”
“我开车送你。”
陈骄这倒是没有拒绝。
只是他开车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她头靠在椅子上,吹着空调就睡了一觉。
还是到了医院被郑青山叫醒。
陈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问他:“你下午是不是约了刘老师他们吃饭?”
“嗯。”郑青山应声,帮动作缓慢的她解开安全带,他跟她凑得近,他抬起头,“你来吗?”
“嗯……我先带我妈检查,要是能早点检查完,我就过来。”
“好。那你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陈骄点点头,下了车。
还没到中午,热浪已经袭来。
闷热的气息瞬间就将人包裹,今天实在是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