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巨虫已经抬起了尾巴,地下封印破裂,一道道细小裂纹从中心扩散,原本坚硬的地面转眼就成了一片碎石。甲虫发出得意的怪叫,高举前肢,飞速向几人爬来。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甲虫身后,从地上飞出一股黑色气息,随着甲虫一起扑来。
李兆熹身上青光越来越浓,那些金色符印快速旋转,又大了一圈。他的身体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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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腾空,半个身体呈现青色,覆盖了一层长毛。不等甲虫过来,他暴喝一声,双手推出一团青光,砸在山洞顶部。
只听得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山石裂开声音,顿时,山崩地裂。大块的石头从穹顶落下,整个山洞都坍塌了。巨虫刚刚爬出几步,就被顶上掉下的石块砸中,更多的落石将它埋了起来。
就在青光砸向洞顶的瞬间,谢桐悠伸出手指,飞快地在傀儡胸前按了几下,小木头随即“啪啪啪”开始变形。在王利的目瞪口呆中,那些包裹着冉遗鱼鳞片的木块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重新组合成一个圆球,保护着内部。
谢桐悠站在木球中间,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巨石掉落下来,不停撞击着偃甲人变形成的守护结界。这是她从曾经看过的电影得来的灵感,偃甲,可以不止一种形态!请教了恒衍真人后,她首次将偃甲的技与阵法的术结合起来,让小木头变形为“护”状态,比一般结界坚固得多,非金丹之力不能破除。技术流人才,永远不会被埋没!可惜她还是不能练气,如果真气充足,这个结界会更结实。
虽然挡住了撞击,谢桐悠眼前却逐渐模糊起来。刚刚经历了体内灵力从即将爆裂到全部抽空的过程,她现在从头到脚都在抽痛。
就在此刻,结界突然又是一阵激荡,然后凌空被人抬了起来。里面的人站立不住,纷纷倒地。接着是一下更猛烈的撞击,木球旋转着向上飞了出去。
谢桐悠感觉像进了滚筒洗衣机,搅得五脏六腑都要倒了个。失去意识的瞬间,她想,这是结界,不是蹴鞠啊!
不知过了多久,谢桐悠模糊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重逾千斤,浑身就像棉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有人掰开了她的嘴,倒进几颗药丸。药力像暖流一下流遍她的身体,她努努力,终于睁开了眼睛。
“终于醒了!”眼前是徐思冉松口气的脸,丹凤眼随即瞪着她,“太胡来了,还好我带了九还金丹,不然今日你们两个……”见谢桐悠想要起来,她又着急了,“别动了,你现在灵力全无,浑身都是伤,躺着!”
谢桐悠本想起来看看,动了一下就觉得骨头像被敲断了一样,只好放松继续躺平。她还是放心不下,嘶哑着声音问:“李兆熹呢?”
“还没有醒,”眼前又出现一张大脸,眼角还带着泪珠,“妹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兆熹肯定马上也会醒的!”
徐思冉默默看了旁边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中却有几分忌惮之色。
刚才的情景,的确太过诡异。那些遍布身体的金符,与日常所学并不是一类,显然不是扶摇仙宗手法。一个县城夫子的儿子,身上为什么会有修士的符印?况且,当时出现的青黑色气息和覆盖他半个身体的长毛,让谢桐悠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16章莫名被囚禁
谢桐悠侧头看向旁边还在昏迷的那个人。他一改平时的淡然,眉头紧锁,脸色煞白。半边脸上,白皙皮肤下的血管透出青色,有些狰狞地浮在面上。
就在她目不转睛观察之时,对方长长的睫毛如蜻蜓翅膀般轻颤,口中咳出一口鲜血,然后睁开了眼睛,正和谢桐悠相对。只一瞬,她看到右眼中金色竖瞳一闪而过,然后他眼睑闭合再睁开,两只眼睛又恢复了正常。随着他的清醒,脸上那些凸起的血管也平复下去,变回了平常白皙书生的样子。
李兆熹醒来正对着谢桐悠,见她盯着自己,抿了抿唇,移开眼神,刚要开口,却听到一个欢喜的声音。
“兆熹兄弟,你可是醒了!”王利赶紧拿来一颗药丸,送到他嘴边,“刚才连药都喂不进,可急死我了。”
李兆熹慢慢咀嚼,闭目运气,不多时就坐起身,“有劳。”
“没事便好。”徐思冉到底憋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李兆熹瞳孔一缩,坐直身子,露出几分戒备之色,整张脸阴沉的吓人,却是依然沉默。
谢桐悠看他双拳紧握,便硬撑着身子坐起来,“兆熹哥哥,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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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竭力掩饰住自己的猜忌,调整表情,如往常一样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急迫的关切看向他。
“是呀兆熹兄弟,”王利也开口,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担忧,“不管你有什么难处,咱们几个都会帮你!”
李兆熹听了两人的话,冷笑一声,低下头去,“难处?我有什么难处你们都会帮我,会如常待我么?”他猛地抬头,面容几分狰狞,“哪怕我是邪物?”
听了此话,大家都是一愣。
李兆熹仿佛预料到他们的反应,手一撑地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你去哪?”王利急急开口。
他顿了一下,却未回头,“你们几个仙门中人,管我一个邪物去哪!”
徐思冉叹了口气,“本就是同门,况且刚才在洞中多亏你相救,怎么能不管呢?有什么事,你倒是说个清楚呀!”
王利一个箭步拉住他,“说什么邪物不邪物的,我只知道,咱们一起上山,一起修炼,你就是我的兆熹兄弟!”
李兆熹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有些沙哑:“你们……”
“兆熹哥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好好说,”谢桐悠柔声细语地劝道:“这里???古怪得很,你要是跑了,我们怎么去找你呀!”
李兆熹转回身,面上阴晴不定,又是不信,又是期待,“若我走了,你们当真会找我?”
王利一掌拍在他肩头,打得他退了半步,又赶忙扶住,“说的什么傻话!”
李兆熹又看了大家几眼,做了决定,重新坐下,凝重开口。
“李家祖上,原也是修真门派出身,可惜,不慎被小人所害。”他咬牙恨道:“我祖父母均被邪修所杀,三个孩子被他们用秘法引异变兽之血入体,可只有我父亲活了下来,成为他们的试验品。后来,他好不容易找机会逃出来,并得高人相助,封印了体内妖力。本以为可以安稳度过余生,可异变兽血之力和那些人在他身上做的试验,早已损坏了根本,不知还有几年的阳寿。而且,这妖血也传给了我……”他低下头,声音更低,“父亲送我入仙宗,便是想让我看看可有什么法子可以剥离妖血。”
“你为何不向宗门言明?”谢童悠道。
李兆熹苦笑,“我半人半妖,仙宗除魔卫道,说不定会直接杀了我!平日遮掩都来不及,怎敢轻易透露。我只敢日日在千书阁中寻找古籍,看看是否有解救之法。”
“真人们都是好人,未必会如你担心的那样。”王利并不赞同。
李兆熹深深看向他,“若王兄真心为我好,望帮我保守秘密。”
“好吧,”王利无奈摇头,“若你有天想通了,我陪你一起去找鸿道真人。”
李兆熹起身,向三人躬身,“承蒙各位不弃,兆熹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徐思冉在他手腕一托,“既然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同回去。至于你的事……,除非你允许,否则我们不再提便是。”
谢桐悠虽然还有疑虑,也知道此时不是说此事的时候。她休息一阵,感觉身上经脉平顺许多,便站起身,“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出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