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遗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心里犯嘀咕。往日里他这个太子去哪里,天帝从不过问,今天这是怎么了?没记错的话,近几百年他可没犯什么事吧。
心里虽然纳闷,嘴上却没瞒着:“去了趟人间。”左右去人间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
“去人间作何?”天帝继续追问。
宿遗双目一转,这么答道:“看战火纷飞下的疾苦百姓,纸醉金迷的富贵人家。”借着余光盯着天帝,似乎猜到天帝这话里有所指的意是什么。
果不其然,天帝听了眉头一皱,颇有些懊恼。
宿遗便不再端着,对着天帝拱手一礼,笑着道:“父帝可是想问逢诵?”
“不...”错字还没出口,天帝便明白过来,自己儿子方才故意和自己打马虎眼,不由得气道:“混账,知道本帝想问什么你还...”气的没头没脑,天帝话也不说完,一甩袖,背对着宿遗。
“父帝息怒,做儿子的,自然要随着父帝的戏本唱下去。”表面上恭恭敬敬,行礼的弧度都大了些,可这态度这话语,全然不是劝慰,这天上,也只有宿遗太子敢在天帝面前如此放肆了,不,或许还有一人,比太子更甚,能让威慑六界的天帝灼华说不出半句话来,而这个人...
候在一旁的言和都差点笑出声来,这对天胄父子的感情非同一般,若不是眼前这二位实在身份高贵,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他实在不想忍着笑。
灼华听了宿遗这一句,也不在殿中站着了,直接走上云霄殿的宝座上坐下,余光看着旁边忍得辛苦的言和,缓声道:“你想笑便笑,别憋出毛病。”
冷不丁被点名,言和也顾不得忍不忍笑了,连忙行礼:“言和不敢。”
灼华扫了他一眼,也不为难他,挥了挥手:“那你下去笑吧。”
言和闻言告退,走时给宿遗递了一个眼神:太子殿下保重。
宿遗丝毫不惊慌,这云霄殿他来过不说千回也有八百了,哪次真的被责罚过,虽说不清楚这其中恩怨细则,此次定然也不例外。心中这样想着,双目已经转而望着上方的天帝。
天帝正色道:“说吧,怎么回事?给本帝老实点。”话语间,带着胁迫的意味。
宿遗赔着无害的笑,四下无人,更不拘着:“宿遗最是老实了,父帝容禀,昨日杀完魔兽一时兴起才准备去的人间,路上碰到三个小仙围着逢诵,言语十分不堪,还大言不惭的说天帝与神君不合,我这个做太子的不去找戚离神君的麻烦反倒管起神君弟子的闲事来了,父帝,您说可笑吗?您与神君不合我这做儿子的都不知,却被那些外人喊的一口笃定,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
灼华听得面露尴尬,却也眉头一皱,他与戚离确实有点相看不顺眼,可这不合从何而来,还因着这去针对人家弟子,这不是活活让戚离笑他御下不严吗?再者,戚离神君乃天帝亲兄,纯正的天界贵胄,就算二人有些看不惯对方,也不是这些仙士能够怠慢的。
瞧着天帝这脸忽明忽暗,忽红忽白的,宿遗就知道自己猜测是对的,天帝与神君不是真的不合,当下给天帝吃了一颗定心丸:“宿遗后来问明那些人为月神座下,其中一人还是月神之子,天神之后却不懂得何为尊卑,宿遗已经罚了他们轮回畜生道。”
“月神?”天帝忽然陷入了回忆般,神情有些怔然,可也只有片刻,怒道:“能教出这等儿子,其母想必也不过如此,真是平白辱没了月神尊名。”不同于方才对宿遗的怒,这种,是由心生出来的怒意,听着,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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