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面颊,而后树叶落了满地。
范良家前院的那棵树已经长到胸口这么高了,迎风摇曳,似在招手。
他总算带着苏惠全回了家。
「很多地方都还没整理。你看看就好。」范良道。
其实苏惠全一直不是一个乐群的人。讨厌群体活动,讨厌跟人互动,他一向独来独往,却不是因为冷漠而如此。而是因为温柔。
他很讨厌跟人接触,因为只要接触了他们,他便很容易心软,那对他的工作一点意义都没有。
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心软跟爱是不一样的。
他没杀了范良,一开始是因为心软,后来呢?
那傢伙天天光着身子躺在枕侧呼呼大睡,苏惠全却再也没有一次生起杀心,反倒越看越怜惜。想把他含在嘴里。
含着,藏着,怕他跑了因此越发惜字如金。
要能把范良安放在舌尖上,苏惠全寧可饿死自己。
范良用手机拍了张小树的叶子,以图搜寻了品种,他自己看完便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然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苏惠全立刻发难,「是什么树你怎么没说?」
范良高深莫测笑了笑,「不告诉你,反正你得住在这里,等开花了就能知道。」
「这里还没完工,我要睡哪里?」苏惠全问道。
「有张床你就能生活了不是吗?」范良打开了房子大门。「快过来看看我们婚房。」
苏惠全跑了过去,被范良一把搂进了怀里。
一眼望去,大片玻璃窗将后院光景装进了房子里,只可惜今天艳阳不上工,天气阴沉如范良的臭脾气,灰灰暗暗的。
客厅基本上已经完工了,看着漂亮却不怎么温馨。
「感觉住起来不太舒服。」惠全道。
「嗯,是呢。还需要你来让这一切舒服一些了。一个人住就总想着让家里简单一点,这里简单点、那里简单点,家里慢慢便变得只有功能性了。」范良笑道,「可你看,不管什么东西哪怕行单影隻,只要乘以二,都会变成偶数不是吗?一个抱枕变成两个,一支牙刷变成两支。很快这个家里每样东西都会是偶数,你的一切痕跡会入侵我的生活……」
随后某天一切都会失去。
他会徒留苏惠全的轨跡,却再也不能拥有他。
他说了一半便停了,苏惠全看了过去。
「同居真的好吗?」范良问道。
「你有什么毛病?不是你一直让我跟你住在一起怕会后悔的吗?」苏惠全拧了一把他的耳朵。
很痛。范良却笑了出来。
「来看看卧房吧。」
苏惠全看着他,像看着疯子,「我有时候真的挺怕你的,你像个神经病。」
「是吧?」范良眨眨眼,一把把他拽进了卧房里,苏惠全眼前一片光景全飞快掠过,场景东倒西歪,随后他眼里只剩下了范良。
房里什么模样一点点也没看见。他躺在床上,整个世界只剩下范良的心跳,他的凝视,若能有他的吻就更好了。
于是苏惠全伸长了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这是我们的洞房吗?」
范良只感觉心脏抽了两下,呼吸都急了。这苏惠全何方神圣?随口一句就能把他的心拉扯得溃不成军。
他算什么?不过是苏惠全手心的弹珠,被他握紧,又在他掌心滚动。
「是。等我娶你,替你弄身婚纱,在这上头狠狠操你。把你操得小穴都翻了出来,红通通的……」他越说越慢,随后闭嘴了。两张嘴贴在一起,嘴唇原来就这么软了吗?
湿润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过,舔开了唇缝,鑽了进去。纠缠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