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宜年和蔺文柏看完了名录,远远看见李时居一个人在树下站定,神色惘惘,便掖着手过来安慰她。
“时居兄也不必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国子监每年都有白衣试,不如明年再来,咱们再做同窗。”
“不,我想请宜年兄帮我个忙,”李时居垂眸道,“我想面见国子监祭酒崔大人。”
霍宜年抓了抓额角,没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的好兄弟蔺文柏是个聪明人。
“时居兄想查卷?”蔺文柏瞧了眼霍宜年,将后半句话咽下去。
他能看出好友与这位样貌俊秀的小公子十分聊得来,但是本朝国子监内,还未有人能通过查卷颠覆结果。
尤其本次白衣试,是三殿下最终把控的。
“好!”霍宜年却没怎么犹豫地答应下来,携李时居快步进了国子监。
蔺文柏也只好无奈跟了上去。
敬一亭东边厢房是祭酒处理日常事务的衙门,崔墨正坐在长案后,翻看此次参加白衣试的考生答卷,忽听门前廊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崔叔!”
崔墨抬起头,笑得很开心:“宜年啊!”
李时居站在后面,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分明记得原书中,因为霍贵妃一直觊觎崔政君的皇后之位,是以霍家和崔家也势同水火,怎么霍宜年和崔墨亲的堪比叔侄呢。
“崔叔,我进白衣试了,我爹娘这回定没话说了!”霍宜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您说说,是不是我的才学连三殿下都称赞不已?”
崔墨盯着他笑,半晌尴尬地咳了一声,努力强迫自己不去看高几上的那一坛瑞露酒。
那是霍家老爷昨日托人送到他府上来的谢礼。
“三殿下并没关注此次考生的答卷,进国子监后,你就老实跟着我。”崔墨正了正神色,望向霍宜年背后的两人,“这位蔺公子文高八斗,我已推荐给了司业王仪,入学后他便是你的授业恩师,学问上有不懂的,尽管去问。”
蔺文柏微微一怔,随即作揖道:“谢过崔大人。”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能跟着三殿下和崔祭酒学习课业,心头一阵失落。
想了想,蔺文柏问道:“哪位同窗足以忝列三皇子门下?”
崔墨并不认得站在最后面的瘦小公子就是李时居,他拈了拈胡须,沉声道:“此次白衣试中,有一名姓李名时居的考生……”
霍宜年很激动,一把拉住李时居,将她往崔墨面前一推:“崔叔,就是他呀!”
崔墨愕然地睁大了双眼,上下打量李时居。
“你就是李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