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二两银钱,加上国子监给的膏火钱,她每月足足有三两纹银的稳定进项了!
李时居心头一乐,又开始掐算时间。
今日刚好是八月十七日,如果九月十五日才能领到薪酬的话,只能寄希望于仁寿坊隆福寺街的小院子暂且无人问津,反正三个月来都没租出去,再等她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吧。
陈定川没说两句,廊下有个蓄络腮胡子的官员把他叫走了。李时居一个人在仓房里,面对着实在无趣的册宝文,没看几页便觉得困意来袭。
唉,中午的包儿饭碳水含量过高,实在引人头脑昏沉。
朝窗外一望,外面天色愈发阴霾,很有些风雨欲来的兆头。如果当真下起大雨,她要走那么远的路,必然会淋成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干脆现在就离开吧!先前尊贵的三殿下都开了金口,准她把卷册带回家处理,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将上头那几本卷册塞进书箱里,起身往廊庑上去。
便在此时,隔壁的薛瑄也抱着装满了奏折的托盘走出来,两人四目又是一对,薛瑄朝她招招手,并肩向外走,“时居贤弟,你怎么来翰林院了呀?”
第29章 水深(二更)
隔壁厢房倒是没有设博古架, 七零八落地摆了十几张长案。
有几名编修蓬头垢面地坐在案后奋笔疾书,薛瑄找了处角落,请东张西望的李时居坐下, 并奉上茶盏。
“翰林院的茶水虽然不比御用, 但是这太平猴魁也是一等清雅,比外头茶棚的高碎好喝多了。”薛瑄又指着那几位编修说, “有什么话你放心同我说, 都是同批进来的庶吉士, 忙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今上要纂修实录,我尚且轻松, 他们几个已经七八天没回家了, 还好过了盛夏, 否则身上少不得腌臜难闻。”
李时居吸了吸鼻子, 似乎闻到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油汗味, 不禁抱着茶盏往厢房门口挪了挪。
“怎会忙成这样?”她对翰林院的印象,左不过是上辈子档案馆加秘书处的结合,总归是服务领导的部门, 哪里就到了连续加班七八天不能回家的地步。
薛瑄抚摸着膝头叹了口气, “我们几个主要负责编辑校勘实录、圣训、本纪、玉牒及司礼监递交出来的其他书史,唉,在今上面前挣脸面的好事全被东厂那些人占了, 背后的苦差却一股脑儿交到翰林院承办, 这尚且是对宫内的, 还有六科根据红本辑录的史书, 又得交送内阁,明天一早, 专司稽查的官员就要来了。”
“薛兄又为何轻松呢?”李时居无辜地眨了眨眼。
“承蒙朝中几位阁老关照呗。”薛瑄毫不避讳自己靠着男主光环已经和内阁攀上了交情,“我跟着六科给事中入值侍班,隔几天进宫值宿,以备顾问。”
李时居歆羡地看了他一眼,“那几位对你羡慕得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