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碰到自己,可是有几个胡须软绵绵地飘下来,让李蒿感觉腮边生凉,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个同样冰凉的事物贴近小腹以下位置。
于是登时膝盖一软,似乎连裆内也湿了。
李蒿本以为李时居一介弱质女流,又在国子监读了这么久的书,一定手无缚鸡之力,何曾料到,她竟然练了一手如此犀利的本事。
“江指挥使说你爹手上没权了,我才斗胆……我我我错了,表妹……啊不是表弟。”李蒿抵着身后的杏花树,两股战战,万分后悔,强忍着不让自己当场尿出来,“我再也不敢了,保证什么都不会说,放我一命吧!”
顺着他的裤管,地上已经湿了一小片,李时居挪了下脚,那张脸连半分表情也懒得做,直言道:“不只是那根东西,亲戚一场,我知道你家在何处,家中几人,如果我是李慎女儿的消息在外走漏,不论是不是你说的,我都会找到他们。”
李蒿贴着杏花树,往外挪出一步的距离,捂着裤子嘟囔道:“表弟啊,你这是欺君重罪,别人有心举报,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看吧,有些人欠打起来,都已经放过一回了,还想上赶着送人头。
李时居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漠然道:“我能以女子之身在国子监混到如今,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别给别人当枪使了,连脑袋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李蒿连连说知道了,左右一看,四下无人,抱起他那张珍贵的五十两银票,灰溜溜钻进了巷子中。
李时居收好匕首,略略松了口气。
在杏花树下转了几圈,她整理好心情,往隆福寺街上走去。
心中忍不住慨叹,本来今天刚结束期末大考,心情好得堪比小长假前的周五,结果就碰上这么个蠢蛋,还差点被他尿在鞋子上,真是晦气啊晦气。
她甩着手腕走过转角,眼前却有个人,不慌不忙从青幔马车上下来。
陈定川回来了!
时间点有些凑巧,李时居跟着心上一紧,很害怕他听见自己和李蒿方才的对谈。
回头望一眼,有好几步的距离,再加上自己出匕首前确认过,四周无人——应当是,没有听见的吧……
不过陈定川从江南回来,李时居还是很开心的。
她忙换上一副欢欢喜喜的笑脸,迎上去道:“殿下回来啦!”
陈定川却和往常不一样,李时居也不知道他在车上得到了什么好消息,总之一改先前冷漠的状态,眼底又恢复了那层她刚认识时的温润笑意。
“回来了。”他抿了抿唇,唇角带着压不下去的弧度,有一种少年人的孟浪,看得李时居疑窦百出。
三殿下这模样,是在江南遇见心爱的姑娘了吗?
——才十多天,会不会……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