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垂下眼眸,摩挲着手指,“只是眼下,她或许更希望你叫她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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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将军一开始还以为我大婚后便改了夫姓,后来我解释了一番,她才理解。”
霍福坐在川庐的花厅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她在漠北一年多,皮肤变得粗糙黝黑了不少,身架子也长壮了,再也不是从前金枝玉叶的模样,只是贪吃的本性还是改不了。
李时居给她剥核桃,“解释什么?跟你娘姓了?”
霍福失笑,“这只是一个原因。”她朝身后给爱妻捏肩的宜年仰了仰头,“你大概还不知道,霍家出事前,管家老钱找人递话出来,原来宜年不是我的表兄,竟是管家和管家娘子的孩子,被我舅舅抱养,才改姓了霍,所以我也不算是改跟夫君姓。”
宜年挠了挠头,“是啊,我和福儿没有血缘关系,以后时居兄该叫我钱宜年。”
李时居瞪大眼,手里的核桃仁儿掉在桌面,“你家可真够狗血的。”
霍福很赞同:“可不是么!不过这样一来,我和宜年索性离那些旧事远远的,在漠北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倒也快乐自在。”
昔日好友能有如今的际遇和心境,李时居既心酸,又为他们感到高兴。
难过的事不提,三人又说了说这一年分别后的遭遇。
李时居连中三元的名声早就传到了漠北,不过真的听她这么细细说来,又是另一种激动人心的澎湃。
而霍福跟随尚之玉征战沙场,说起头一次砍下敌人头颅时的百感交集,也足以令大家感叹一番。
三人聊得酣畅,连陈定川什么时候换过一身寻常布衣,走进花厅静静听着都没发现。
“三哥,你就打算把这个小院子当太子府邸了么?”霍福自然而然地发问,“这也太小了,别的不说,就连京郊的那个川庐都配不上东宫的名头。”
“南筑如今空着,父皇确有命工部扩建一番,改为东宫的意思。”陈定川似乎还有话要说,余光瞥了眼李时居,又把后面半句话咽了下。
钱宜年张了张嘴,“我小时候听……承恩公说过,皇子封王另立府邸,都是要迎娶正妃的,想来太子也是一样吧……”
霍福眼光一亮,“是啊,朝廷里可有太子妃的人选了?”她拍了拍掌,在记忆里思索了一阵,“可是京中那些贵女里,也没有能配得上太子哥哥的……”
这两人说得开怀,完全没有察觉到陈定川的目光骤然变冷,李时居的眼神则躲躲闪闪。
陈定川淡然地往后挪了一步,“我不急,你们李大状元不也婉拒了许多姑娘的好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