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昌并没有这种感觉,他不满地说道:“当时让你去赵知州的航海学堂学,是你自己不愿意去。”
“我也不知道当时竟然要学这些。而且出航之前那么多事情,我哪里走得开。”船东的堂弟努力解释着。
赵宜昌不想再说什么。航海学堂的课程表送到的时候,包括赵宜昌在内的很多人都傻了眼。那上面列出的课程很多,不少课程都是闻所未闻。实际去上课之后,这帮人第一要学的竟然是打扫卫生,使用吊床。
身为船长,居然要和出力的水手一样擦洗甲板。赵宜昌的第一感觉就是太过份啦。不过等他亲自到了赵嘉仁的船上参观,倒是对那干净整洁的船只大有好评。他自己做不到以身作则,至少可以让船员们努力完成。
船上的技术工作并不多,赵宜昌学了掌舵,操帆让他的妹夫去学。旗语这种事情只能根据学校的挑选。没想到学校最后挑了几个赵宜昌船队里面并没什么特别出身的水手。
“你别瞎想。”赵宜昌劝船东的堂弟。船上每天都只能靠旗语传递消息,对于这个唯一的情报来源不信任的话,就等于自己捂住眼睛堵住耳朵。
那位船东的堂弟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没瞎想。只是让那厮把旗语教给我。他明显不想教么。”
到底是不想教还是不想学,赵宜昌实在是没精力分辨这个问题。不过赵宜昌清楚的是,现在船队不能没有打旗语的。看着船东的堂弟那固执的表情,赵宜昌说道:“等这次回去……等船到了狼牙修国靠岸,我就告诉赵知州的人,让他们教你旗语。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惹事。”
都经历过年轻时代,赵宜昌很清楚那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心情。他自己当年也是不法不顺,干了很多没意义的事情。此次能够当上船队的头子,正因为赵宜昌当年的确有股狠劲,能压住阵。不过在此之前,赵宜昌也因为年轻时候的胡作非为不被人信任。海上又这么闲,赵宜昌担心船东的堂弟会搞出什么来。
南下的船队靠着北风,蔡有灿每日里都要强调各船队之间的通讯联络。海上的风并不那么如人所愿,经常出现几里之外的风就完全不同的局面。上百艘船的大船队,更是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茫茫大海深不可测,在浅岸上还可以下锚,暂时等待。以蔡有灿的测量经验,深海里面下锚根本没用,船只只能跟着风随着水流前进。
别人觉得船队副指挥高高在上,高高在上就得有高高在上的责任。船员们在休息时候可以打扫卫生,学习,做运动,练习海上格斗技术。副指挥的脑子里则要时时刻刻想着船队里面各船的位置。一旦失去联络,那就只能祈祷走失的船只能够幸运的与大船队重逢。
按照时间来算,此时已经是景定三年一月七日,根据六分仪测量,走远洋的船队此时已经到了占城以南的海面。再走几天就可以抵达极大崎头,也就是后世的纳土纳群岛。自宋代以来,越南中部的交趾洋以及婆罗洲西北的纳土纳群岛已被作为中国与外国的海域分界,凡从外国来的船只,过了纳土纳群岛或交趾洋,即进入中国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