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了一个多时辰,会议结束之时赵嘉仁也觉得很累。然而在赵嘉信带领下,有土地的大户都要求与赵嘉仁私下见面。赵嘉仁疲惫的让他们进来,却让司马考来应对他们。
不管赵嘉仁如何能讲姑苏一带的口音,他那股子福建腔调也始终能被听出来。姑苏人司马考一开腔,当地的乡音就让这帮嘉兴人放松许多。司马考就把赵嘉仁的计划讲给众人,嘉兴的税收都是交给朝廷,这些税金也根本给不了左丞相贾似道。如果是棉务的话那就是专款专用,赵嘉仁就可以求着贾似道让他下令免了种棉者的赋税。
“赵知州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华亭县另外一个大户苏灿不解的问。
“若是不让大家有些好处,大家会好好种棉花么?”司马考率直的做出了解释。
这帮人没想到这位司马进士说话如此直白,登时都有些发呆。
司马考心里面对自己的这话评价也不高,但是他好歹跟了赵嘉仁这么久,在赵嘉仁这边谈起利益来就是如此直白。“我们且不管左丞相贾似道想做什么,也不用管嘉兴府的人做什么,如果棉务搞得好,赵知州就有大功劳,而诸位也理当从中得些好处才对。”
这番会议结束之后,又有人想私下求见赵嘉仁。赵嘉仁也是真的累了,同时完全没兴趣和这些人再说什么。他还让司马考去接待这些人,果然带回来的消息是,免税可是大事,这帮人想知道赵嘉仁真的想要什么。
看得出,司马考也被这些人弄得有些不高兴,他苦笑道:“我竟然不知道让百姓得些好处,他们竟然不相信了。”
“嗯,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即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赵嘉仁念了一段初中时候就学过的文章。
司马考听了,皱着眉头思考一阵,然后有些存疑地问道:“柳宗元的捕蛇者说?”
赵嘉仁答道:“正是。乡间的人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哪里敢相信不收税的好处。我原来以为柳宗元写的文章还是夸张居多,等我当了官之后才知道,居然不是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