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贯?!”这个数字在酒桌上引起了惊讶。以前在杭州,一个人一天能挣一百文,一个月三贯钱就足以养起一个家。当年禁军的月奉就是三贯,不过有可能是三贯交钞。也就是赵官家干起棉务之后,大宋禁军才终于能够月入三贯铜钱。按照贾唯信所讲,现在一个缫丝厂的小娘子收入就顶得上以前三个禁军壮汉的收入。着实有些骇人。
也许是多喝了几杯,也许是自己就是为这样的局面振奋,贾唯信爽快的继续说道:“诸位,我这一年多一直在地方上到处跑。咱们就以余杭县为例,我见过一个小娘子,她父亲死了,继母带着生的两个男娃。在余杭县城当缫丝工,两个女子一个月能挣十五贯。那两个男娃去了缫丝厂兴办的幼儿园。她们貌似还在余杭县县城买了房子,你觉得这如何?”
“一个月十五贯。在杭州也能过得。在余杭县城只怕已经算是富户。”户部侍郎感叹道。
“我不能说以后她们收入还能如此。若是她们能够再这么做两年工,只怕就能在县城站住脚。”贾唯信爽快地答道。
“家里没有男人撑着,光是两名女子只怕日子也不好过。”熊裳感叹道。
听了熊裳的感叹,贾唯信喝下半杯酒,然后抬起头说道:“所以我就坚决支持官家。若是官家的理想能达成,虽然那家的女子会遇到些难处,却能靠她们自己的努力活下去。还能活的很有尊严。”
在这一桌上的人里面,贾唯信是个实缺正处,对与普通百姓而言那已经是这辈子大概都升不到的高位。但是对于其他至少是正厅的官员来看,这么一个小小的正处未免太‘慷慨豪迈’。纺织厅厅长干笑两声,“贾处长喝多了就喜欢这么激动。两位可别往心里去。”
户部侍郎听了之后不置可否,熊裳倒是觉得贾唯信有些地方挺可爱的,至少这份年轻人的斗争心就让熊裳觉得自己老了。还能有以天下为己任的闯劲,熊裳见到的官员中大部分都不这样。倒是赵官家和文天祥文知府有这样的感受。
之后大家的话题就放在了这种机器的应用上,纺织厅的厅长说的就多了起来。锅炉和蒸汽机研发的进度不错,设备故障率不断降低,生产也已经越来越稳定。原本的时候这种东西也就是给缫丝这种不在乎突然出现停顿故障的工厂提供动力,现在越来越多的纺织厂也开始使用起蒸汽动力设备。
听了对这些的描述,熊裳问道:“那以后会怎么样?”
“这个……不好说啊。”纺织厅的厅长打了个马虎眼。
熊裳忍不住就去逗贾唯信,“想来贾处长肯定有看法,说出来听听?”
“我也不知道。”贾唯信的表现非常生硬,但是至少能做到把话憋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