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朱村长为何不许村里人认字?”赵谦继续追问。一个部队退役的军人这么做,实在是令人太过意外。
“好像是以前村里的老师的罪过他,他就把老师给撵走了。”
听了如此理由,赵谦倒是大大好奇起来,老师会去得罪村长,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他连忙问道:“那老师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了朱村长。”
会长没有回答,而是叹口气。表达了无奈之后,会长答道:“赵科长,你们杭州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呢。你姓赵,是不是赵氏的人。你若是赵氏的人,我还能和你讲讲……”
“我是不是赵氏的人,那是我的私事。我既然已经捅了马蜂窝,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被人算计了吧。放到你身上,你真的会吃个糊涂亏?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怕连脱身的手段都用不对。”赵谦回答的态度很强硬。
会长见到赵谦这么强硬,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能解释道:“朝廷要求官府帮助百姓搞生产,有件事大大得罪了地方官府。就是开办钱庄,把高利贷给打的极惨。”
赵谦眉头紧皱,他知道高利贷,也仅仅是知道这么一个名字的一系列解释而已。就听会长继续讲道:“这位朱村长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和别的村一样,没有朱村长参与,村里放高利贷的家伙也放不成。那位从杭州来的老师不知怎么得知了此时,就举报朱村长放高利贷。就被朱村长给撵跑了。这位朱村长之后就再也不许派老师到村里。你这么个搞法,说不定他觉得你们杭州人的做派都一样。喜欢管闲事。”
到了现在,赵谦发现诸多情报与各方的反应竟然达成了一个逻辑上的闭环,整件事被串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出身,各个单位之间的推诿,官府的不作为,村长的跋扈,还有中间的种种。所有的人都被名为‘利益’的透明丝线串起来。
但是仔细一想,赵谦却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讶异的存在。赵谦盯着会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若是按你所说,那些人掩盖还来不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么?”会长挠挠头,看着还是之前的那种不太正经的表情。但是没多久,当会长收起笑容的时候,赵谦就发现事情不太对。面前的这个人变了,当那些伪装被抛掉的时候,痞气变成了洒脱,不正经变成了从容。判若两人的会长正经地说道:“我乃是大宋情报局的干部,现在官家还没立太子,所以我也不能称你为赵谦太子吧。”
赵谦彻底懵了。他曾经认为自己已经面对了今天最大的惊讶,听了会长的话之后,赵谦才发他错了。
看着简单的大宋并不简单,赵谦曾经以为他爹赵嘉仁对这个大宋了解很有限。不管外人怎么讲述赵官家的英明神武,赵谦一直觉得自家老爹并没有那么神奇。现实告诉赵谦,他爹赵嘉仁也许只是不想让赵谦看到隐藏在阴影之下的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