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校服外套脱给窦遥,李绪自己就剩件薄校服了,但他仿佛毫不在意,表情还是淡淡的嫌弃,“不然呢。”
窦遥抓着外套沉默了半晌。
“真尼玛磨蹭。”李绪低声骂完,粗鲁地拽过他,“让你穿就穿。”
旁边的同学目瞪口呆看着他们,以为他们要打架。谁知李绪左手拽衣领,右手直接把自己那件外套盖在了窦遥头上……
这叫打架?
打情骂俏吧我日。
窦遥拿开外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不冷?”
手背擦过手心。李绪顿了一下,咬牙:“再废话揍你。”
“不冷你声音怎么抖了。”
“……”他转身踹开小车,“自己运。”
“。”窦遥沉默地套上棉服,轮廓终于显得不那么单薄。
李绪偏开脸,吸吸鼻腔骂了句“欠收拾”,然后敷衍地捡起车,推起来就走。
再然后手就被包住了——
骨节分明的手掌包裹着另一只冰凉的手,十指叠放在一起。
……
棉服特别暖,反而李绪的手很冰。窦遥无声地盯着他,气息也沉了一些。
冻成这样说不冷。可能冻僵之后会出现人类医学奇迹,用最硬的嘴说出最假的话?
“我来推吧。”
想着空车这个人应该不至于推不动,李绪嘴唇紧紧闭着,觉得要不就先不揍他,让他自己推回去将功补过。
窦遥:“外套洗干净再还你。”
李绪烦闷地偏了一下脸:“……嗯。”
回到教室窦遥身上多了件外套,不够厚也不够好,但很暖。
语文老师在台上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他跟平常一样坐得很直,肩膀承受着外套陌生的重量,心里想的事情跟学习一点关系都没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是淑女就不能求了?哪来这么多刻板的陈规烂矩。
周末李绪难得去了趟洗衣房,正好碰上窦遥在洗自己那件衣服。
这人有病吧,家里又不是没有洗衣机,他皱了皱眉。
洗完两人一起去食堂,路上肩并着肩,窦遥忽然开口,低声问他:“明天你有事么。”
“废话,要去棋院。”
说完他大步上楼,窦遥从后面沉默地拉住他衣领:“能不能不去。”
你最好是有什么正经事。李绪停步撇嘴:“不能。”
窦遥和他对上视线:“考完期末考试我要去参加一个冬令营,班主任替我报的名。”
后面有同学跑上来,分开了他们俩。李绪侧到墙边,没什么表情地说:“喔。”
“大概要去三十多天,不远,但中途不能回来。”
“……”李绪重新往二楼走。
窦遥正要开口,身后传来迟钦的喊声:“卧槽是不是兄弟,你们俩吃饭居然不叫我!”
等迟钦跑到身边李绪已经恢复那副冷淡散漫的表情,两只手插在裤兜里。
吃饭过程中窦遥全程没说话,李绪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心烦,但是又不想没头没尾地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总之很心烦。
很快期末考来临,窦遥毫无悬念地被分到第一考场,考完试就跟几个尖子生一起被学校大班拉走了。
迟钦在窗户旁边看,撑着下巴跟李绪感慨:“我平衡了。全校第一连放假都要被圈起来集中学习,跟劳改犯有区别吗?”
身旁沉默。
李绪一动不动地坐着,后背靠向椅子,脸上面无表情。
迟钦收回目光,两条腿架到课桌上,一脸舒爽地继续嚼妙脆角:“还是当差生舒服,不交作业也不会……”
“当然有区别。”旁边忽然淡声。
“啊?”
“比如这个破冬令营席雯也去。”说这种欠揍的话李绪居然也没什么表情,“她没跟你说?”
“……妈的。”迟钦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发短信。
李绪看了一眼,插兜拧脸看窗外,“没出息。”
收拾东西回家,他懒散地躺了好几天,总算把住校这学期欠的懒觉给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