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白袜故作一嗅,轻声道:“好香呐,姑娘的袜子便赠予鄙人吧。”与此同时,探头去看了看她的表情,终于在那古井不波的神色中,费力琢磨出些许疑惑——叶梦瑶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拿自已的袜子。
可惜不是害羞。
但至少让赵尽欢明白,这姑娘并非是个不悲不喜的菩萨。
闻香识脚,这双脚自然也是不凡,不过堪堪一握的娇小尺寸尤为可人,随其主人一样偏瘦,脚趾能看出较为明显的骨节,脚型曲线也原原本本地显露,不可谓不标致。而这双脚所经历的无数次挠痒并未让其肌肤衰落,反而因常年的保养而滑嫩无比,宛若婴孩。
赵尽欢只浅浅一抚便啧啧称奇,不禁早早拿出凝芳露涂抹其上,生怕后续的挠痒会伤着这细腻的足底肌肤。
又是可惜,凝芳露的郁馥掩住了双足本身的清香。可赵尽欢此役毕竟承载着欲仙术之声名,若是以后女子听到欲仙术三个字不再闻风丧胆……虽然先在也不见得害怕……若是还因此狂妄到想来试一试……好像也不错!
咳。
赵尽欢收回新神,用手指在那朝天的双足足新上猛地一划,虽未察觉到表情的异样,却是感受到其呼吸促而加重了些。
便是这普普通通的一次呼吸,令赵尽欢找到了些突破。他再度蹲在叶梦瑶身前,直接将四指指甲抵在其脚底,控制好力度后,如春耕犁地般来回扒动,另一只手则是在其腰上毫无规律地戳着,意图趁其不备,让钢珠滚动起来。
“叶姑娘,你这些年倒是学有所成呐。”赵尽欢话锋一转,“只是不知过得是否欢愉?”
他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赵尽欢只从那晦暗的闪动中读出意料之中的忧伤,这时却听得她开口道:“过得很开心。”一字一顿,每个字的强调都一模一样。
赵尽欢从她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人类的情绪,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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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想要找到什么破绽,只得继续引道:“你们那个庄主,平时是怎么训练你的,说说看呗。”
她只有在回忆时,红色眼眸会微微转向左上方,与此同时,嘴里还是漠然道:“很多方式……很多很多。”可便是这样无情绪的语气,偏偏让赵尽欢产生了更多兴趣。这里面的“很多”,究竟包涵了多少?
师父的这手下败将还真是会玩。
“比如呢?”赵尽欢手中的动作不停,见其不愿主动说明,便由经验猜测道,“说话语气如此稳重,想必是经常被一边挠痒一边诵书吧。”
“是。”似乎只是简简单单的判断。
赵尽欢又看向她那紧贴在大腿内侧的足趾,问道:“想必也试过被挠脚心时不缩脚趾吧?”
“是。”再度简短回答道,只是这次似乎多迟疑了些。
便是如此问了十余轮,叶梦瑶皆以“是”答之,不见肢体丝毫动静,如毫无生气的木偶般矗立,唯见其眼波下的异样情绪渐渐浮出水面。
赵尽欢瞥眼见那柱香已然过半,深深吐了口气,说道:“本是想赢得轻松些,你我也都好过……叶姑娘,要不你看香要烧完就假装输给我吧,咱俩都好交差不是?”
“不。”她一口回绝,下一瞬便见她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此时赵尽欢的手指正点在其腋窝极泉穴上。
“此为欲仙术中的‘八仙歌’。”赵尽欢以介绍招式的方式向其施压,道,“这又为八仙歌式一,似是叫什么‘鸿衣羽裳’来着。是否感觉有无尽翎羽在腋下拂过呐?”
叶梦瑶只觉一股内力钻入极泉穴,当真像是穿了件羽衣似的,腋窝肌肤不断被些丝丝绒绒的东西蹭来蹭去。
又是一指,点在肚脐神阙穴上,随后便如有一直毛笔不停刷着肚脐内的软肉,此为八仙歌式二,书功竹帛。
“还要继续吗?”赵尽欢含笑道,可见叶梦瑶熊口的起伏比先前多了不少,却还是点了点头,赵尽欢毫不犹豫地照着她腰眼的笑腰穴点下,如有一根看不清的手指不停在笑腰穴上戳弄,此名为戳心灌髓。
“再要继续呀,可就是脚底咯?”赵尽欢的五指成爪,在她滑嫩的脚底抓挠,像是将她的痒感一点点刨出,同时静默地等待其回应,而叶梦瑶却干脆合上双目,对赵尽欢的威胁充耳不闻。
“那就再让你试试欲仙术中的‘惊残梦’好了,省得你们庄主觉着你不尽力,对吧?”说着,其手指顺着足太阴脾经的末端三穴,太白、大都、隐白三穴一点,叶梦瑶只觉一阵暖意从身侧顺着经络流至脚趾,似是被其内力牵引。
赵尽欢如孩童般在她脚底胡乱抓了两下,忽见其紧闭的双目赫然睁开,红眸像是被痒感赋予了情绪,带着未散的惊恐与疑惑看了看自己朝天的脚底。
赵尽欢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手指慢慢放上足底,食指在脚心处不停画圈,道:“这不,果真是惊残梦,也不知是哪位祖师爷取的这个名儿。”便是这简单的画圈,也比赵尽欢先前的四指齐挠痒了不少。
他默默将中指也贴上脚底,与食指一同在脚后跟漫步,缓缓靠近脚心,叶梦瑶或许不敢再眼睁睁看着脚底被挠,双目又无神地平视前方。便在这时,赵尽欢忽而又五指齐抓,痒得叶梦瑶眼皮一跳,呼吸逐渐化为了喘息。可那只纤足却仍是一动未动,稳稳扛下了手指的划挠。
“姑娘这足底当真是细嫩,若非光阴不待,真想抱在怀中好好品味一番。”赵尽欢夸完这双脚后,忽而笑了几声,继续道,“那林琅自以为花十年培养出的你,可为她以前的窘态雪耻,殊不知我向来欣赏你这种耐力非凡的姑娘。若天下女子皆触之及笑,又岂有以痒屈之的乐趣?说起来,还真得好好答谢一番。”
“那么……”赵尽欢脸上透着几分狠厉与戏谑,“你这么多年的牺牲,究竟换来了什么呢?”
赵尽欢见叶梦瑶绣口微张,双眼茫然地环视一圈,或许是在扫过自己的人生,先是飘零困苦,而后被庄主收留,紧接着便是无数个自己辛苦忍痒的场景,耳边似是传来庄主日以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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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诲。或许还在想着,自己全因要战胜欲仙术而生存,到头来在赵尽欢眼中,竟只是笑话?
可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虽是动摇,却不足以让她放弃,至少在这柱香之内。
心防大概只能到这种程度了,接下来还是只能用欲仙术来说话,赵尽欢已有些记不清上一次如此大量地用欲仙术是何时了……哦,应该还是贵妃娘娘让他折磨那个女囚的时候。
“那我便继续了,姑娘可要忍好了。”话音甫歇,手指便由小指少冲穴,途经神门、少海,最后点在腋下极泉穴上,内力在这条手少阴心经上运作,此式名为“莫相催”。
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腋窝的痒感依旧,却令叶梦瑶缩回手臂的冲动愈发明显,这便是莫相催的功效。而手臂上垂着衣袖,若是真的缩回半分,那钢珠岂能平稳?
便在这时,赵尽欢察觉到一丝异样,再度用内力探过这条经脉,却觉有另一股浑厚的内力在与之相抗,寻常内力运转当然会经过这条经脉,却往往与赵尽欢的内力井水不犯河水,而叶梦瑶的这份,似乎原本就是为了阻止赵尽欢的欲仙术。
赵尽欢这才明白,这叶姑娘之所以能忍耐这么久,并非是靠其山岳般的定力,而是这套诡谲功法用磅礴内力克制住了受痒时的反应。
而叶梦瑶本身,或许已被痒感蹂躏得痛苦不堪,可只能如冰层下的暗涛,表现不出分毫。
“哪儿来的?”赵尽欢立即警觉起来,双眼微眯道。这套功法若是落在祁国人的手里,日后的工作难度怕是得上升好几个档次。可这种功法与幽径山庄好像扯不上半点关系。
“大人放心。”叶梦瑶抬起头来,眼中似乎不再是空同,“此功法条件苛刻,代价甚重,除我外,应是无人愿意。”她似乎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给我。”若不将这功法彻底毁去,以后再想看到那些间谍的狼狈模样,可就难了,赵尽欢怎能允许呢。
“早已毁掉。”叶梦瑶答道,而后又低下头去,眼中满是被痒感折磨的苦楚。
赵尽欢迅速将她极泉、京门、笑腰三处痒穴重新点了一遍,原本浮于皮肉间的痒感变得钻心入骨,恍若被一双巧手撩拨着经络,又像被蚂蚁在骨缝间安了家。
无论功法如何诡异,叶梦瑶毕竟还是能清楚感受到痒感,一旦痒感限度超过其精神所能承载之极,届时何来余力运转这套功法?
只见叶梦瑶本就莹白的面色顿时煞白得有些病态,目光中的酸楚化作些许泪花,盈在眼眶内,将那双红眸化作潋滟的波纹。
“此式名为‘凋朱颜’,不知叶姑娘觉着是否贴切呐?”赵尽欢笑道,双手则依旧在其足底划挠着,同时皆内力探查其双腿的经络,发现仍是有她自己的内力在作祟。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将自己的内力以‘惊残梦’倾注在其双脚之上。叶梦瑶的双脚本就敏感不堪,经过欲仙术的加持,更是连一滴水划过都能痒得昏天黑地。
赵尽欢双手成爪,一下一下在足心抓过,叶梦瑶仍是面无表情,可眼眶早已承载不住,泪水划过那稚嫩的脸颊,浑身上下好似唯有这泪水诠释着冷暖痛痒。
“啊呀呀,叶姑娘何故泪流满面,莫非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赵尽欢嬉笑道,“看来是鄙人的功力不足,未能让叶姑娘扫清阴翳,一展笑颜。”
因其探不清足底最怕痒的部位,只得用抓挠这种方式,力求将寻常的怕痒部位扫尽。而他的动作也随着言语在逐渐加快,叶梦瑶本已觉得痒不欲生,可下一瞬的痒感总能超过她的预期,更不必提还要无数个下一瞬在前方向她招手。
全身上下无一不痒,双足那朝天而放的脚心更是痒得抓狂,偏偏自己要运转内力,保证不动不笑,连一丝丝发泄的渠道都没有。叶梦瑶忽而浑身轻颤,足趾也缓缓勾动了几下,泪水更是如瀑布般流个不停,
“这……怎地还哭得抖起来了?”赵尽欢故作担忧道,“呀,可别惊动了竹筒里的钢珠呐。”还未说完,手上动作陡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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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快,叶梦瑶似是被惊醒般猛地抖上好几下,竹筒内的钢珠果真就偏移了些,她急忙抬起单侧手臂意图稳住,可竹筒毕竟不好控制,这一抬便失了分寸,如山石落坡,越滚越快,不得已只能不断变换方向来维持。
看客自然听不见钢珠的滚动,却见其摇动竹筒,便知胜负将至,顿时欢汴如沸。
“嗨呀,瞧我这张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姑娘切莫挂怀,更莫要怪罪鄙人呐。”赵尽欢这次连装也不装,带着神气洋洋的架势说出上述话语。
而叶梦瑶的嘴角被痒感牵拉上扬,呼吸急促得如同跑了好几里路,此时只得颤颤巍巍开口道:“放过我……我不能……输……否则庄主会……会折磨我的……”
“谁要折磨你便找谁说去,与我何干?”赵尽欢置之不顾,照挠不误。
“嗯啊……求……求求你……哈啊……至少……别挠脚……”已然分不清叶梦瑶带的是哭腔还是笑腔。
“这么好的一双脚,错过了该去何处寻呢?”这种在溃败前拼命求饶,却在输赢上不肯让步的架势,赵尽欢在欲仙楼里见过无数,与那些间谍痒得不行、又不肯说情报、却又求着他停下挠痒,如出一辙,他向来只觉可笑。
更是借着叶梦瑶的语气顿挫,摸索出了她最敏感的脚心处,手上的挠痒便是更具摧枯拉朽之势。
更见叶梦瑶的纤瘦手臂拎着袖袍在那里提来提去,像是木偶师牵引着木偶,却又显得狼狈不堪,眼看香便要燃尽,赵尽欢一手伸进其左腋,叶梦瑶应接不暇,猛地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停,哈哈哈哈哈,停下吧……哈哈哈哈哈……”
却又一动不敢动,仍要控制着那颗滚动的钢珠。分明已痒得想要夹臂,却因钢珠将要滑出,不得不把腋窝大大展开。
赵尽欢知其败局已定,反而不慌不忙地进行着这般非对称的挠痒,唯待其承受不住。
痒感之下,叶梦瑶的注意越来越向左偏移,连带着
竹筒的动作也逐渐照顾起了左臂,便是苦苦支持,也不过多拖延那么短短一瞬而已。
终于,钢珠坠地。赵尽欢却仍不停手,双手重新回到那盘坐的脚丫上。
叶梦瑶先前觉着全身无一不能活动,巴不得把自己绑起来,此时又觉得处处受缚。她想用双手阻拦赵尽欢的动作,却被竹筒拉着衣袖、衣袖拉着手臂,无论如何也够不着;双脚更是因为这样的盘坐姿态,本就双腿互为掣肘无法轻易解开,又因坐了许久双腿发麻,更是动弹不得。
于是这钢珠落地后,尽仍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双足受痒。嘴里的笑意似是淤积了一柱香之久,恨不得顷刻间一吐为快,竟是挤不进任何字眼。
“你这双足当真是令鄙人留恋不舍,叶姑娘莫要见怪呐。”客客气气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客气,“姑娘若是没点其他的法子,那就容鄙人一直挠下去,直到你笑得喘不过气为止……”他的语气越来越趋近于恐吓,手上动作仍不见停。
看客多有斥责其不义,但赵尽欢照样置若罔闻。
叶梦瑶已躺在地板上想要打滚,双腿费力想要解开,可刚刚抽出一些便被按上,只能把那擂台锤得咚咚作响。
“姑娘当真没点别的本事了吗?”赵尽欢自顾自地追问道,修习了如此诡谲的功法,内力又如此浑厚,怎么可能是明面上只会忍痒的柔弱女子怎么简单。
“太过分了!”殷岚似乎被勾起了些痛苦回忆,侠义之心涌上心头,急忙纵身一跃,跳上擂台将赵尽欢一脚踢开。
“无妨,你这一脚迟早得还。”被踹开的赵尽欢也不恼,笑眯眯地望着躺在擂台上,双目失神、大口喘气的叶梦瑶道:“至于叶姑娘嘛……带上吧,若她当真只会忍痒,我可要再好好与她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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