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关樾救下来,送回了家。我昏迷两天,才醒过来。”他转头看向方直,“紧接着,我就体会到了人情的淡漠。我家的家仆,在我醒来的那一瞬间,纷纷要求离开楚家,结清月俸。这无可厚非,我能理解,但是他们竟然狮子大张口,要我一人多结三十两银子。”
方直皱了眉头,“真张得开口啊。”
“我以剑威胁,才让他们闭上嘴。”楚向南道,“不止家仆,就连父亲生前的那些朋友听闻我父母的死,十有八九都躲得远远的,没再过问。”
“那一阵子,世界上真的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觉得无论哪里都不属于我,到哪都是局外人,日复一日地冷眼旁观着周围瞬息万变的一切,找不到任何容身之地。”
前世经历的痛苦早已被世事覆盖,这一刻,却又被他亲手翻了出来。那本已经渐渐愈合的伤痕,此刻又血淋淋地呈现在面前。
“但是我想开了,人生在世,诸事不易。披荆斩棘破波浪,亦是涅槃的一部分。”楚向南一双漂亮的凤眸直视方直,“为我的父母,也为我自己。”
“方直,你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颓靡的人。你还可以为白先生做很多事。这是他杀,打起精神找出凶手,是你能为白先生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方直目光不安道:“道理我都懂。可看到熹泽的、熹泽的尸体,我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本无法思考。他离开我了,我又成了一个人,我……”
他正言语混乱地说着,余光就看见身侧的人倾身而来。精致的面庞瞬的贴近,楚向南一手环住他已显几分宽阔的背部,另一手抚上他的头,将方直揽在不甚强壮的怀抱里。他将瘦削的下巴贴在方直的额间鬓角,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摩挲着少年黝黑的发。
不管破了多少案子,终究还是个孩子。
“还有我呀,你不是一个人。”楚向南声音轻柔,幽幽入耳,“方直,你只管向前,我就在你身后一步的地方,一寸不离地陪着你。”
方直僵直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他紧紧回抱住楚向南,闭上了眼。他将下巴搁在楚向南颈窝里,熟悉的温度包围了方直的所有感官,逼得他双眼发热。
“尸体面部青黯,右脸微肿,没有其他明显伤痕。肚腹无膨胀迹象,指甲、鼻孔与口中内并无细泥沙屑,尸体肿胀的程度很轻。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夜戌时。”楚向南看一眼面色羞愧的验尸官兵,继续道,“可以断定,死者是昨晚被人用东西捂在口鼻处窒息而死,今早被丢在水中,试图营造一个宿醉未醒、溺水而亡的假象。”
方直看着被打捞起的白熹泽,稳了稳心神,尽量平稳着语气道:“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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