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啸叫着,“蝎心邪”庄弘,也刀似匹练般狠命卷进来。
刀口的锋利与夺刃的森寒,便组成了泛漾着死亡气息的光流与冷芒,非常狠辣,非常凶猛,也非常霸道;敖楚戈在四周穿射回旋的光芒冷电中闪、挪、腾、跃,从表面上看去,他似乎已相当吃力了。
“玉面瘟神”单宇自始至终,便一直目不稍瞬地盯视着双方拼斗的情况及变比,他尤其对敖楚戈的身法手眼。招式反应更注意。现在,他已没有初时的那样悠闲自得了,他已不再背负着双手,相反的,双手已到了垂于腰侧的位置,他那张俊俏的面孔,也由开朗而趋干阴黯,阴黯中更带着难言的沉重。
站在另一边的李映霞,则早已冷汗透衣,喘息急促,连气都好像透不过来。她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着剑柄,只感到周身是一阵又—阵的泛着冰寒……突然间。
在刀锋与夺刃交挥中穿掠腾起的敖楚戈,猛的一个空心跟斗倒翻九尺,“蝎心邪”庄弘一闪追上,刀刃斜起,在光华暴起中,刀身却又分颤成六十六个不同的角度卷罩下去。
灿亮穿绕的光彩甫映入眼,敖楚戈已贴地飞旋,飞旋的瞬息,只见—圈月弧也似的莹莹蓝环由下往上暴飞;跟着这圈斗大蓝环飞起的,还有庄弘的前半片面子孔!当篷溅的热血四散,庄弘全身蓦然缩曲。就地打了个转—一天爷,他那血糊糊的没有了五官的猩红肉颤的平面脑瓜上,露现着原先不该露现的脑纹浆汁,血骨筋络!就这样,连号叫也没有,这位“十—邪”的瓢把子便断了气。
刚刚扑上来的“独眼邪”保玉,睹状之下,顿时心摧胆裂,他不似人声地尖叫,脚步踉跄,惊恐到了极点地往后猛退。
四周立着的几十名黄衣大汉,呼喊器叫,纷纷执刀往前围拢,但叫尽管叫。却没有—个真敢冲上来试试。
此刻,单宇的声音极清晰,极稳定的传出:“通通退下,让我来。”
在突然沉寂下来的僵凝气氛里。单字缓慢地步向前来,他在距离放楚戈八步之外站定,目光冷清的注视着敖楚戈方才用以击杀庄弘的兵器——那是——只奇怪的圆环,大小如斗,环刃粗逾寸半,打造成菱刃形,环刃的上下脊。凸起有如锋口,两侧也同样锐利无比。通体泛闪着一抹汪汪蓝光。蓝得透亮,蓝得晶莹,那是环身本质的光彩,另外:有—条细细的黑练于系着环刃,以适于远攻。这玩意,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一种很犀利的杀人武器。
低沉的,单字道:“终于,我等到的‘鬼泣环’出手了。”
敖楚戈吁了口气道:“我晓得,你一直在观察,在等待,你要摸清我的武功路数。招式和惯性。—个高手的目光是锐利的,冷眼看别人的技艺现示,有如本身在对敌一样。所以,我留着‘鬼泣环’便专门准备应付你!单宇,不错,我还是先行使用出来了,但好在只有一招,你尚无法得窥奥妙的全貌。”
单宇的笑容,已不如先前那样的自若了,他冷冷地道:“虽然无法得窥全貌,但有此一招,也可多少启示我这环上的窍要所在。”
敖楚戈笑笑道:“现在,大约该轮到你这答应过‘不插手’的高人下场了?”单字阴沉地道:“你早就料中过的”。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道:“保玉,上去将李严良押上来!我若胜了。自会把他们凌迟碎剐;我若一旦落败,便先斩李严良,至少,我也能找个人垫棺材底。”
保五答应—声,匆匆奔入铁门之内,此时敖楚戈摇头道:“单宇。你真是心狠手辣,歹毒之极。”
那边,李映霞惊怒交集地尖叫:“你们不能下这种毒手一—单宇你们要守信诺!你说过不伤害我爹……”单宇冷冷地道:“妮子,我说过又不算数的话太多了,事到如今,还谈什么‘信诺’不‘信诺’。”
李映霞容颜惨变、咬牙咳目地哽着声叫:“单宇,你竞如此卑鄙龌龊,行为无赖。你,你算是哪一类畜生?”望也不望李映霞—眼,单宇生硬地道:“我已惯于漠视你这种幼稚女人的存在。丫头,留着点精神担心你自己吧!”说着话,这位“玉面瘟神”缓缓伸手进入他宽大的青衫之内,当他右手再度出现的时候,业已多了一柄奇形小剑——一柄只有小手指宽窄,尺半长短,隐隐流动着暗青光华的小剑。
敖楚戈心室微微收缩了一下,喃喃地道:“‘断肠指’……‘断肠指’……”“不错,‘断肠指’,见血封喉。”
敖楚戈正待说什么。铁门之中,人影晃动,“独眼邪”保玉已经亲自提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满头花白乱发,方窄窄的一张瘦脸,黄中泛灰,三角吊眼,尖削的鼻准,薄薄的嘴唇,额头上皱纹深叠,但是,若仔细看,他的额头中间却有几条特别深刻的纹理,隐约地组成了一个“王”字……不用说,此人一定是李映霞的老爹,天下八大恶棍之一“虎头人屠”李严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