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左边的那两个苗人似是听得懂汉语,这一下子,两个人的两张丑径面孔立时扭曲变形,涨成紫红带煞,像要吃人一样瞪着敖楚戈,两个人的满口牙全挫得嚓嚓有声!
严宜森暗中冷笑,却故作愤然之状:“姓敖的、你休要随曰污蔑‘蛇母教’的崇高声誉——你可知道左边上头这两泣朋友正是‘蛇母教’中鼎鼎大名的‘三世巫师’马嘉与赫商?”敖楚戈嗤之以鼻:“‘三世’巫师?‘蛇母教’一向以教中巫师轮回过八世投生之说来眩惑那些野人土民,也籍此表示那巫师在居中的地位及权势。其实全是鬼话连篇;胡说八道,在我这个受过高度文明教养,有着精深学识的人面前而言。益发半文不值,怎么着,宜森兄,莫不成你介绍他们出来,是有意雕只‘丹蝮蛇’的木像叫我也膜拜—番?她娘的!”
严宜森怒道:“你竟敢当着二位‘三世巫师’的面前如此侮辱他们!”
嘿嘿笑了笑,敖楚戈道:“老子便叫他们再转—世,做个四世巫师吧,而这也正是你所希望的;对不?”严宜森厉烈地道:“马嘉巫师与赫甫巫师非但是‘蛇母教’中的首要人物,更是‘异族’中。力敌万夫的勇士,他们和林翔兄相交莫逆。此次受林兄重托,便是专程来此收拾你的,姓敖的,你不用狂,等上—会,两位巫师就将侍候得你三十六样子般般不同了!”
斜瞄了那站在上头,嗔目切齿,跃跃欲攫的两个苗人一眼。敖楚戈的眉毛轻挑,吊儿郎当地道:“乖乖,可真吓坏我了,这两他的架势,不就和野狗抢食的阵仗差不离?再加点儿猜叫,便更像了……”严灾森侧首朝着那两位‘巫师’身边的大猩猩叫道:“可为兄,你巴亲眼看见了。姓敖的小子是怎么个日中无人法!”
那位满脸横肉累累,黑油光亮,不停舔吮厚嘴唇的大块头,“哺”的吐出—口浓痰,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道:“叫他狂这—阵吧,老严,我包管他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狂了!”
一声“可为兄”唤醒了敖楚戈的记忆,他心头一动,脱日道:“秦可为?‘八角霹雳’秦可为?”呵呵大笑,那黑猩猩道:“姓敖的。可别吓着你呀!”
敖楚戈也笑着道:“秦可为,你不在辽北当你的山大王,却跑来中土捞娘的哪门于横财?”那黑猩猩——“八角霹雷,秦可为怪笑道:“我同老严有交情,而且这趟的油水也厚,你说,够不够我来的理由?”敖楚戈道:“怕只怕你偷鸡不着蚀把米,秦大王。”
秦可为懒洋洋地道:“天下之大,到哪里也是一样,为了找财发,冒点风险并不为过;何况这档子事,我看来大有可为,呵呵,大有可为!”严宜森一指河床右边顶上站着的四个人,逐—点介:“小雷公”潘生,姓敖的,这是‘猴拳’的祖师爷;‘红衣天官’戚奎,想你也不会陌生,人家是北道绿林上顶尖的硬把子;‘人鹫’焦骥,‘大鹰爪门’的宗匠;‘木山神’胡钦,‘钟鼎三神’的头—位大阿哥……”连连拱手,敖楚戈就像在会见老朋友:“久仰久仰,—个个真是久仰了……”得意洋洋地昂起了脸,严宜森道:“他们七位,再加上林翔只与我,姓敖的,你估量估量。就凭你白羽两个人,吃得住么?或者,顶得厂么?”轻喟—声,敖楚戈道:“难,委实难了,说真话,以各位目前的‘声势’,只我与内羽二人,恐伯是抵挡不住,胜算之望,极其渺茫……”严宜森迷着眼道:“由这几句话看来,你狂是狂;安是变,倒还并没有迷糊,但可惜的是,纵然你白知不敌,我们也要将你两人宰杀于此,没有第二个法子;姓敖的,你就准备受着吧!”
林翔也阴狠地道:“说起行事的手段,江湖的门道,姓敖的,你和你的几个伙计—样,还部是孙儿,生嫩得不值—笑,从头至尾,你们便全部罩在我们所布的天罗地网之中,一个脚步早就替你们挖下了一个坑,可怜你犹在自鸣得意,胡吹海谤,殊不知前程上业已给你们备妥了上好棺木,要将你们装硷入土了!”
敖楚戈不屑地道:“说什么‘天罗地网’?只不过是谋财害命罢了,这‘财’便在老子的怀里,能否谋得,列位尚须多少费点手脚!”
严宜森冷冷地道:“姓敖的,你明知不敌,却仍要做困兽之斗,岂非显得太愚蠢!”
敖楚戈大刺刺地道:“莫不成叫我双手献宝之后再伸长脖颈接诸位的刀?我人是不见得如何聪明,至少,也不致于似各位想象中的那样‘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