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宜森先望了望地下两具尸体,然后,又端详着敖楚戈与白羽的情状,虽然他在尽量地掩饰,但仍令人觉得他的愤怒感大大少于他的那股子微妙的喜悦;清清嗓门,他开口道:“敖楚戈,想不到你的手段这般狠毒。如此残酷,你用这种阴损卑鄙的邪恶计谋陷害我们的朋友,我们就要叫你连本带利的偿付代价!”
敖楚戈倦怠地笑笑,道:“这不正合你的心意?”怔了怔,严宜森疑惑地道:“什么意思?”敖楚戈道:“两位‘蛇母教’的‘三世巫师’轮回成‘四世’,我们‘猴拳”的祖师爷‘小雷公’潘生也归了天,如今你的老伙伴‘黑手大圣’林翔撤了手,那位‘土山神’也回了本位,原该九人分摊的财富变成了三人分,或许他们分得少,但林翔一死,你则必然分得多,独吃独吞了,者严,你还不合心意?”严宜森勃然大怒:“放屁,你纯是在妖言惑众,挑拨离间,我严某岂是这类不肖之辈?况且林翔之死,对我们损失至巨,至少那颗宝石就脱手匪易了……”笑笑,敖楚戈道:“结了吧,老严,买卖的主儿——那位土王,你可以自去接头,不见得非经过林翔不可,再说,凭你的关系路子,削价卖出,还愁找不着买主?”“八角霹雳”秦可为突然大吼道:“我们怎么把东西脱手,不用你操心,你也操不上这门子心,姓敖的,你还是为你自己多伤点脑筋吧,看看你怎么求个痛快死法!”“人鹫”焦骤冷森地道:“姓敖的心黑手辣,寡绝酷厉,若不将他除去,今后我们便永无宁日!”
敖楚戈吃吃笑道:“今后?真叫新鲜,列位哪来的今天以后呀?就是今天,我伯三位就要魂断命丧,直挺挺地躺在这里烂透扬灰了!”
严宜森望了秦可为一眼,点点头,秦可为靠右,焦骥便移向左边,当中,由严宜森独立;气氛凛烈紧张,显然一触即发!敖楚戈平静地道:“你们要动手谋财害命啦?”严宜森嘿嘿笑道:“姓敖的,这是个大好时机,不是么?”叹了口气,敖楚戈道:“我总会捞个对本对利的,而主要的对象是你,老严,便宜不能叫一人独占!”
严宜森以—种做作的口气道:“谋财事小,敖楚戈,我要为我的老友们报仇雪恨是真!”
敖楚戈道:“那来这么多仁义道德?老严,你说话违心,不怕闪了舌头?”手中垂悬的“鳞甲龙”轻轻摇幌,发出轻脆的鳞片铿锵声,严宜森眯着一双眼,皮笑肉不动地道:“我们已说得太多了,话说得太多是无益的……”不错,话说得太多是无益的,于是,敖楚戈抢先行动一一只是那么一闪,他的“无双剑”便函括了严宜森正面丈许的范围,钢棒子同时斜砸左边的焦骥!另一边,秦可为飞越而过,猛扑白羽!
严宜森的“鳞甲龙”五龙腾空,银光流灿中,两条龙飞缠敌人的剑刃,三条龙狞攻对方的身体,而“人鹫”焦骥也闪后蓦退,两只访若鹰爪的手掌,翩如惊鸿般带着强猛的劲力卷来!
秦可为的一对“八角铜锤”在这时就像是漫天滚地的两枚巨雷,以万钧之势围罩着白羽在旋舞,白羽倾力抗拒,双哉伸缩吞吐,拼命招架,但却明摆明显的强弩之末,捉襟见肘了!
敖楚戈也并不好受,这一天一夜来,粒米滴水末进,不停地奔波,不停地格斗,不停的动脑筋,身心两面全未有丁点的松缓过,再加上负创累累,眼前又面对着两个难缠的敌人,他这份辛苦,不言也可喻了。
五条银龙绞动飞绕,闪掣如电,光辉眩目中,鳞角森然;焦骥的双掌收敛难测,出招诡异,下手更是歹毒无比,敖楚戈越觉压力沉重……忽然,那边的白羽闷吭一声,往后斜斜的倒退,秦可为大笑着挥锤猛攻,半步也不放松,双锤呼轰,黄光团团回旋,气流强劲冲激中,白羽更加招架无方!敖楚戈见状之下,大叫道:“往我这边靠,白羽,往我这边靠……”斜刺里,焦骥一闪暴进,有掌箕张飞挥,敖楚戈弹跃避让,小腿肚上业已见了五条血痕,然而,就在血溢指痕的刹那,他的“鬼泣环”已“削”的一声带飞了焦骥的一只耳朵,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五龙恢映,敖楚戈的“无双剑”被撞向一边,他的胸前“刮”声裂开一条血口,而他荡开的“无双剑”却暴分如剪,严宜森的左胁处也立时衣绽肉翻,血涌透衫!狂吼着,严宜森的“鳞甲龙”映成了云雾与光华渗合中的五条掠影,如真似幻,破空的吟啸带着风雷的意味,恍榴里,倒似真有龙翔九天的倩状了。
失去右耳的焦骥形同疯狂,他矮身溜旋,一回猛长,双掌暴抓敖楚戈小腹!
“无双剑”的双剑直连,宛若晶莹的透明的冰柱环绕,敖楚戈的“鬼泣环”却在微微斜偏里猝斩向下,焦骥的双掌甫沾他的衣衫,半片脑袋也“啐”的飞抛出丈外!
侧身闪入,严宜森五龙分飞,真幻相连,龙角龙舌光芒映寒,敖楚戈身上皮开肉绽,血水旋洒,他哼也不哼,十一个跟斗翻腾间“无双剑”织成一片冷到莹灿的罗网,“鬼泣环”自这片光与刃的网隙中暴落,于是,严宜森东一撞、西一头地摔跌出去,身上鲜血进溅,伤痕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