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做了现在的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至于结果如何,尽人事知天命,不是她能控制。
她们四人是皇后亲自选出,每一个都足够美丽,司衾嬷嬷对她们其实不敢太过严厉,无论教授什么都极有耐心,甚至便是偶尔有人做的不好,她们也从不会严厉训斥。
所学不过是如何伺候贵人,如何作为宫妃生活,她们须知礼守礼,却又不过分卑微,反而要多几分端庄自持。
身份改变,行为就要改变。
这些对于沈轻稚来说最简单不过,她不是改变自己,是在变回自己。
这一月的生活,对沈轻稚来说格外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如鱼得水。
四月时,宫中春花皆已开。
缤纷的花朵点缀着荣耀繁华的长信宫,点缀了热闹的盛京城,宫里人人都换上粉嫩的春装,宫女们穿着点缀了梨花、杏花的藕粉宫装,外面穿着织锦的褙子,青春又靓丽。
沈轻稚也随波逐流,换上了这样一身春装。
她坐在采薇特地给她们安排的“书斋”里,隔着窗看着院中婀娜的三色堇。
这是苏瑶华最喜欢的花,每一年春日时节,便会在坤和宫肆意开放。
沈轻稚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待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却也只能看到司衾嬷嬷挪开的视线。
若是寻常人,她们定要管教,可这些马上便要成为贵人的姑娘们,她们只能忍耐着自己的脾气,不叫自己得罪人。
不过,沈轻稚却也不会太过放肆便是。
她歉意地冲司衾嬷嬷笑笑,便继续认真听讲。
然而今日的课却没有进行下去。
司衾嬷嬷刚要继续讲课,外面便传来敲门声,司衾嬷嬷出去片刻,连个招呼都没打,人便迅速离开。
剩下的四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个人中,以沈轻稚品貌最为出色,她年纪不是最大,却已经是大宫女,因此另外三人隐约都以她为首,做事情时会先过问她。
不知不觉间,沈轻稚已经成为四个人中的领头者。
这会儿也是如此。
坤和宫另外一个一等宫女,今年已经二十有一的赵媛儿问沈轻稚:“轻稚姐姐,如今当如何?”
沈轻稚略想了想,道:“嬷嬷许是有什么事,咱们且略等一等,待到午时嬷嬷还未回来,咱们便去用午膳歇息。”
赵媛儿点头:“好。”
年纪最小的张春溪好奇地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一次沈轻稚没回答。
一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另外一个,她觉得今日定有大事发生,若非如此,司衾嬷嬷绝对不会随意离开,能叫她们抛下“贵人们”不管的,定是同大殿下或皇后有关。
嬷嬷不在,沈轻稚便领着另外三个宫女继续煮茶。
她的煮茶手艺是大夏的茶艺大师所教,走的是行云流水的路子,缺少雅致和精巧,如今再学,倒是有些新的体会。
待到午时,沈轻稚她们一起去膳厅用膳,便感受到旁人奇怪的眼神。
也不能说奇怪,只是沈轻稚对旁人的视线分外敏感,但凡有人瞧她,她都能迅速注意到。
往日里虽然这种视线很多,却没有哪一天像今日这般明目张胆。
这些视线里,有好奇的、有羡慕的,也有嘲弄的。
沈轻稚面容不变,倒是张春溪不太高兴撇了撇嘴:“她们怎么这样,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赵媛儿低声安慰她一句,四个人便在最靠边的桌前落座,沈轻稚道:“用饭吧。”
四个人便开始安静用饭。
待到这时,门帘又响,一个消瘦的身影进了膳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熟悉又尖刻的嗓音。
“呦,沈姐姐,您还能吃得下饭呢?”
沈轻稚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一定是陈怀绿。
她跟陈怀绿从来不对付,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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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针尖对麦芒,就没和平共处过,这会儿她会过来嘲笑,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沈轻稚眼皮都没抬,边上的张春溪却不乐意了:“沈姐姐是大宫女,你这是什么态度?”
陈怀绿没理她,那双细长眼满怀恶意地看向沈轻稚:“你们还做贵人梦呢,如今梦就要碎了,看你们以后如何自处。”
陈怀绿边说边笑,她在自己那一桌前坐下,笑声越发洪亮。
“果然啊,老天也见不得你这样的人荣华富贵。”
沈轻稚心中一动,却不理她,只对张春溪道:“好好用饭,不要搭理疯狗。”
陈怀绿一拍桌子:“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边的一个司职宫女皱眉训斥:“好了,怀绿用你的饭,轻稚,你也是。”
膳厅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沈轻稚慢条斯理吃着御茶小膳房特地给她们准备的红烧仔鸡,她心里想:前头一定出了事。
待到午歇起来,她们又回到书斋,这才看到面色略微有些难看的司衾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