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仞!你放手!”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死命的挣脱着那诡异的长鞭。但是,那黑色长鞭上的倒刺就像是长在我手腕上的肉里一般,死死的卡住我的胳膊,让我动弹不得。我愤怒的吼叫着,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黑雾之中的羽菲渐渐消失不见。
无边的怒火一下子将我的头脑焚烧殆尽,我大叫一声,然后腾空跃起,眼前再度弥漫起那一片令人不安的血红。紧接着长剑一抖,那散发着寒意的剑锋凌厉的刺向鬼谷仞。四周的空气都仿佛被划破了一般,奔涌的气流就像是无数只手一般,呼啸着向着鬼谷仞的眉心狠狠的刺了过去。
鬼谷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恐的神色,应该是被我突然变得如此狰狞的样子所吓了一跳。而且,他似乎一直以来很忌惮我手中的破魔剑,所以只见他猛的一抽手,那缠在我手腕上的长鞭一下子收了回去。然后张开双手,浓重的怨气如丝绸一般的瞬间蔓延在我们两人周围,就像是厚厚的墙一般,一下子变得密不透风。只听得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撕裂声,那些黑雾似乎变成了一条条的缎带,蛇一般的绕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只感觉呼吸开始变得闷热了起来,但是,心中的狂喜和眼前的血红似乎已经将我身体里面的血烧的滚烫,我狞笑着急转剑锋,只见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尖锐急促的叫声,鬼谷仞整个人向后滑去,撞在墙上。四周的黑雾一下子变得稀薄了起来,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缎带被我斩得粉碎,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瞬间化成了沙尘。
鬼谷仞弯着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汩汩的血从他捂着左肩的手指中涌了出来,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表情扭曲着低声说道:“很好,季冥渊,你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上我受伤的人。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要想救回你的言羽菲,那就来阴阳界之中吧!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真正实力!”然后他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突然展开了一个扭曲而又古怪的笑容:“你,快些想起来吧。”
只听一阵巨大的嘈杂声在耳边猛地响起,漫天的风沙席卷了过来,整个小镇似乎被这飞沙走石遮蔽得严严实实,视野几近被这一片昏黄所覆盖得严严实实。风声化作刀,狠狠地割着我的脸颊,心中的狂喜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无端的寒意,侵袭着每一寸皮肤,我开始不能自已的颤抖了起来,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在这一片漫天的昏黄之中,似有若无的听到了嘤嘤的哭声,微弱的从某个角落里传来。就像是重现的回忆一般,带着强烈的回音,有些听不清楚。我被这哭声搅得一阵心烦,不由得大声喝问道:“谁!谁在哭?!”
没有人回答,那哭声也没有停下来。而且,那哭声似乎渐渐的变成了一种诡异低沉的笑,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我们。我怒火中烧,死死的握住长剑猛地挥起,疯了一般的漫无目的的在空中挥斩着,企图驱散那令人脊背发凉的笑声。
黄沙散去,小镇重归平静。我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面前的残垣断壁。地上清晰可见的是一滩明显的血迹,那是路子野留下的。而鬼谷仞和路子野,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令人暴怒的燥热开始慢慢的退散了,我只觉得格外的冷。我深深的吸着气,看着眼前一片茫然的景象,牙齿不由得咬的咯咯直响。
我究竟应该想起什么?
还是说,我真的遗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