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岳在此时走了回来,见包厢里诡异的安静,不免奇怪,再一看江屿绥突兀地站在餐桌前,更是疑惑,他走到座位前,看向江屿绥:“这是怎么了?”
江屿绥闭了闭眼,再抬眸,神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眸中情绪平静,却好似压抑着汹涌风暴的海面。
他喉结滚动,嗓音莫名喑哑:“陶、陶言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袁岳脸上的茫然还未褪去,闻言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特别的啊,就说突然有事,得先走了,走得特别急,我都没来得及把人叫住。”
江屿绥张了张唇,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有那么一瞬间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片刻后,他才艰涩开口:“那……她来这里后,都做过些什么?或者,和谁联系过吗?”
“没做什么啊,也没和谁联系。”袁岳眉心皱起,“到底怎么了?”
心还悬在半空,江屿绥指尖蜷了蜷,下意识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你随便给她发个消息,看能不能联系上。”
“你……”袁岳下意识想问他怎么不自己联系,待察觉到江屿绥难看的面色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点头应,“好。”
话落,袁岳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当着江屿绥的面给陶言发了消息。
一分钟后,收到回复。
袁岳将手机屏幕朝江屿绥的方向倾了倾,抬眸的瞬间,看到他苍白的唇色以及似是惨了墨一般浓黑不见底的眼眸,他神情滞了滞,迟疑问:“这……到底、怎么了?”
江屿绥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迎上袁岳的眼眸,他的神情是压抑到极致的冷寂,嘶哑的嗓音带着刻意的平静:“她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麻烦学长仔仔细细同我说一下。”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强调一般认真道:“一字不漏,全都讲一遍,谢谢。”
虽然江屿绥的神情已经趋近于平静,但周身的气势却莫名渗人,袁岳咽了咽口水,回忆了一番陶言到包厢后发生的一切,忍着心中莫名有些发毛的感觉,低声复述了一遍。
只是随着袁岳出口的话越来越多,江屿绥的神情愈发冷锐阴沉,那双野兽一般阴鸷的眼眸死死盯着他,袁岳的嗓音越来越低,直至说到陶言询问他江屿绥微信区的时,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被那双幽黑如墨的眼眸寒浸浸地望着,袁岳额上不受控制地渗出了少许汗水,像是被什么食肉动物盯上了一般的寒意爬上脊背,他神情僵硬,舔了舔唇,意识到可能闯了祸,艰难发出声音,嗓音干涩:“就、就这些了。”
明白了一切,江屿绥惶恐难安的同时,又有种悬在头上的铡刀终于落下的踏实感,随即,心中被空茫占据。
他神情依旧晦暗,因为被外人打乱计划,捅破一切,心中充斥着想要毁掉一切的暴戾冲动。但又明白,造成这一切皆是他自己的原因,所以死死压抑克制着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想要找出可以解决这事的办法,却只是徒劳,于是只余无解的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