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祝宗宁倒了杯温水,泡上柠檬片,再加了一点儿蜂蜜,带去卧室递给烧得脸蛋通红的人:“多喝点水,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再给你测测体温。”
祝宗宁刚吃了退烧药,里头有镇定的成分,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了,依着本能往旁边滚了滚,意思是让贺兰牧过来陪他躺着,声音含混:“那你别吵我啊。”
贺兰牧在卧室陪了祝宗宁一会儿,等人睡沉了,才拿额温枪又给他测了回体温,蹑手蹑脚出了卧室。
板凳腿儿好可怜一狗,到现在那不靠谱的铲屎的也没带它出去玩,他习惯了在室外上厕所,憋得嗷嗷直叫唤,最后跑去奶糕的猫砂盆,呲了一泡狗尿,把奶糕嫌弃得跑到展示柜顶上呆着,根本不想下来。
贺兰牧伺候完屋里那个,看着外头这一猫一狗,认命地又开始收拾猫砂盆。
换完猫砂,喷了宠物消毒除味剂,又点着板凳腿儿的狗头教育了半天他不应该欺负,最后带着垃圾袋牵着板凳腿儿出门溜达。
大概是流浪狗心野,不出去转一圈容易憋得不高兴,让他家唐女士知道了估计要骂他。
板凳腿儿刚搬来一天,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这里最喜欢的地方——小区绿化带中心位置的一片草坪,他快乐地在上面打滚儿,贺兰牧牵着伸缩式的狗绳在旁边的休息长椅上坐下,掏出手机来给陆政廷打电话。
他仨发小儿里头也就陆政廷成绩比较好,正儿八经念的985的本硕博,进了本市口碑最好的公立医院,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贺兰牧一直身体倍儿棒,他爸妈也身体硬朗,平时都用不上这么优秀的医疗资源,第一回咨询陆政廷专业问题,问的是发烧了怎么降温对身体伤害小。
陆政廷都无语了,沉默了三秒才问:“兄弟,你知道我是一名外科医生吗?”
贺兰牧看了一眼早草坪上无忧无虑打滚儿的板凳腿儿,掏了根烟叼在嘴里,问了一个普罗大众都对医生存在的误解:“不是,就一普通发烧,这不应该是每个医生都具备的常识吗?”
要不是还在坐诊,陆政廷简直要点开视频对贺兰牧翻白眼了:“什么叫普通发烧,这是常识的事儿吗?都发烧了,你不来医院验血查CT就敢出处方啊?”
贺兰牧没有烟瘾,这会儿也只是把烟在嘴里叼着,没点,有点为难:“那不是他不乐意去医院,犟得很,我没办法才找你问问嘛。”
单身狗陆政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自己病了啊?我就说,听声音也不虚,谁——”
他顿了一下,自己明白了过来:“啊,你那个小男朋友?”